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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林家村太陽一點點落下,天空隻留下幾抹餘暉,時而傳來幾聲牛叫聲,房屋上的嫋嫋炊煙飄向天空,勞作了一天人都趕在太陽下山前歸家,家裡的女人小孩們都在準備晚餐,村裡漸漸歸於平靜。
此時,林家村的路上有個遲到的歸客,背著包袱快步走著。他的背影有些清瘦,但是隱藏不住他的堅定孤傲。
君山書院放了大假,陸煥卿本該在兩天前就到家的,但是為了利用書院的煤油燈多抄點書,可以賺點銀錢給母親和妹妹,所以他在書院多呆了兩天,今天才回來。
看見不遠處傳來微微的亮光,他心裡忍不住地興奮,腳下不由得加快步伐,朝那亮光處的地方走去。
一進院門,他就看到自己的妹妹正費力地從井裡打水上來。妹妹的小臉憋得通紅,手上被繩子勒出青筋,不見肉的手顯得有些恐怖。
看到這場景他的心裡有點難受和愧疚。自己不僅幫不上家裡的忙,還要讓年幼的妹妹來照顧家裡。
陸珊珊看見哥哥出現在大門口,非常驚喜意外,趕忙放下水桶,有點踉蹌的跑到哥哥身前,但到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把手往身上抹了兩下,說了句:“哥哥你回來啦!”
他們兄妹倆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很少,又都不是愛講話的人,見到時難免有些許生疏。
陸煥卿低頭看了一下妹妹,好像她又長高了,不過顯得更加瘦弱。
“是啊,哥哥回來了。我把水提到水缸裡,你幫哥哥把包袱拿進去。”說著,他便把身上的包袱脫下遞給陸珊珊。
陸珊珊沒有接過去,小聲地跟陸煥卿說:“娘親說哥哥是要讀書的,不能······”
“那娘親有沒有跟你說要聽哥哥的話?聽話,你先進去。哥哥餓了,你幫哥哥弄點吃的,好不好?”陸煥卿語氣溫和地說道。
陸珊珊小心翼翼地接過包袱,想到什麼,有點不太敢看哥哥的眼睛地說:“好的,那我先去跟娘親說哥哥回來了,再去煮菜。”
陸煥卿把水缸的水蓄滿,洗了把臉,理了理衣服,就去了陸母的房間。
他感到有點奇怪,以往母親知道自己回來了,一定會第一時間拄著棍子出來,今天是怎麼回事?
陸母眼睛瞎了好幾年,經過長時間的摸索熟息已經可以熟悉地在家裡院子裡走動。
他還沒進陸母的房間就到一股藥味,心中預感到不好,快步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母親半躺在床上,腿上纏著紗布。
他心中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父親去世前一直在叮囑自己一定要照顧好母親和妹妹,而自己做了什麼事情?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這兩句話就是對自己狠狠的諷刺。
他強忍著喉嚨湧起的苦澀,笑著地說:“母親,兒子回家了。”
陸母一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回來了,想起身出去迎接,腿上一疼,想起自己的傷,有點不知所措,不知怎樣和兒子解釋。
聽到兒子的聲音,她能感受但兒子的難過。
陸母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身形,慈愛地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就是瘦了許多。出門在外,煥卿要照顧好自己,莫不可太認真讀書累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