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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今後位空懸,後宮空虛,我等老臣內心惶惑不安,唯恐哪一日辜負了先帝爺的殷殷囑托,那日,老臣又有何臉麵去見聶國皇朝的列祖列宗啊!”
葉語蘇還沒入殿,就聽到盛太傅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太霄殿上傳了出來。
一唱二念三吆喝,瑞豐帝登基三年來,盛太傅幾乎逢宴必要訴這等“衷心”,心誌堅定,老而彌堅,委實不易。
盛家有女,名喚秋水。世人皆道,盛家女的容貌傾國傾城,才情無人能及,德性可昭天地。
葉語蘇私底下以為,盛家女如何兩說,不過,盛家的宣傳能力果然出眾,不愧是搞文章著書立說聞名天下的。
隻是這牛皮也不怕吹破,索性盛家女的容貌也隻能給那麼些人觀看,到底如何,也不過是一張嘴的事兒。
“你們且聽著,那安伯侯定然忍耐不住。”葉語蘇也不著急進殿,反而興致勃勃地等著安伯侯出聲。
“皇上明鑒。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先帝爺和列祖列宗都在看著您呢。”
葉語蘇學著安伯侯的口型,似笑非笑地抬腳踏入了大殿之中。
“熙德長公主到。”太監的聲音頗為洪亮,恨不得將嗓子都喊啞了才好。
“她怎麼來了!”女眷之中傳來竊竊私語,即便葉語蘇的耳力不佳,奈何她們竊竊私語的內容甚是一致,合起來也足夠讓葉語蘇聽個清楚明白了。
即便如此,滿殿的人統統都起了身,恭敬地給葉語蘇行了禮。
這世間,大約也沒有旁的人比自己麵皮更厚了。葉語蘇微微歎上一口氣,隨即展顏一笑。
“都起來吧。”
燈火闌珊,燭光搖曳,暖黃色的光線照映出一片璀璨的大殿,幾乎將人晃得眼花。初初踏入殿中的女子,一身黑線鉤織雲紋的深紅色朝服,再用那金絲銀線點綴出雲邊,行動之間端肅沉穩,讓人不由得心中生畏。
白夜琉早已經到了,卻不曾想瞧見了一出老臣逼迫皇帝娶妻的鬨劇,夜闌國中斷斷沒有這等挾先帝之名令當今天子的事兒。
這聶國君主的位置,很不好坐。眾人對待葉語蘇的態度,就更加奇怪了。
“本宮似乎聽見,盛太傅和安伯侯在請皇上娶妻?”葉語蘇的聲音隱隱透出一分威勢,仿佛是天之驕女一般凜然不可侵犯。
白夜琉很疑惑,這與自己白日裡見到的那位“蘇蘇”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盛太傅看見葉語蘇的第一眼,臉上就憋紅了,幾乎是瞬間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悶著一口氣再不看葉語蘇一眼。
至於安伯侯,此時倒像是轉了個性子似的,說道:“長公主殿下哪裡的話,微臣怎麼敢做這等僭越之事,還望長公主殿下明鑒。”
葉語蘇的眼風斜斜地掃過安伯侯諂媚的笑容,微微頷首道:“安伯侯倒是很懂得是非。隻是這做人,可不要當麵一套背麵一套才好。”
“微臣不敢妄言,長公主殿下萬萬不可輕信旁人所言。”安伯侯一個快五十歲的人,恨不得跪求了葉語蘇才好。
葉語蘇也不再和他多言。對著端坐在上首的景瑞,恭敬地跪下,行了叩拜的大禮。
殿中之人儘皆躬身,跪在了葉語蘇的身後,對著端坐著的皇帝景瑞,行了叩拜大禮。太霄殿中的情勢急轉太快,便是白夜琉也看不大明白。
“蘇蘇,快起來。過來坐。”一位中年貴婦的聲音從上麵傳來過來,那是坐在皇帝身側的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