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叮嚀萬囑咐,還是沒按住陳即遙的性子,少不得還得多說幾句。
將將回府,陳國公就把陳家兒女和陳夫人都帶到了書房。他緩緩在廳中走了幾步,待仆人送上來茶水,便揮退了伺候的人。
兄妹三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陳國公雖然是個好父親,但是嚴父慈母,三個孩子在陳國公麵前都少不得端正了些態度。
即便是陳即遙也不例外。
“遙遙,你知道你今日做錯了什麼嗎?”
陳國公的威嚴很重,在一眾兒女之間積威甚深,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即遙,也打了個哆嗦。隻是心底裡麵虛,麵上還是一副硬氣的模樣。
“我做錯什麼?不過是葉國公之女,誰比誰尊貴了不曾?”陳即遙隻是閨閣女兒,並不懂朝廷上的是非,隻不過熟諳家世背景,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比葉語蘇遜色。
“對啊,父親,我們何必怕葉語蘇那個女人?不就是和葉國公府對上,咱們陳國公府還怕了他葉家不曾?”
陳家大郎陳即明附和。他是京中一霸,想來紈絝慣了,偏偏要讓著葉語蘇,他怎麼都想不通。如今自己妹妹在馬車中添油加醋地哭訴自己被葉語蘇折辱,言語之中還帶上了陳家,陳即明當場就惱了,此刻心頭正窩著一團火氣。
偏偏父親又是這種說辭,讓陳即明心中好不著惱。獨獨剩下陳即墨沒有作聲。
“莽夫之勇。”
陳國公端起茶盞,猛地喝了一口茶水,把茶盞重重一擱,緩聲道:
“當初你們年紀小,有些事情為父即便是說了,你們大約也是聽不明白的。如今,你們都大了,即墨也春闈在即,有些事情,為父今日便與你們說個分明。”
“你們隻知道陳家在東南勢大,雖無王爵,可也算是一地主宰。天高皇帝遠,咱們在東南做了十幾年土皇帝,算是自在逍遙。可是,你們卻不知道,葉家對於聶國來說,就是我們陳家之於東南。”
“他們家,是無冕之皇?”陳即墨沉著聲音問道。
“墨兒果然機敏。沒錯,葉家,數百年來,戍邊衛國,執掌西南西北兩方大軍,軍勢之大,不下三十萬,為父手握十萬已經是重兵在握,大權在手,那葉國公呢?憑這三十萬大軍,哪怕是他要換了景家,景家也沒辦法。”
陳即墨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而陳即遙和陳即明卻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至於如此吧,這天下不單單是軍勢,還有民心。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怎麼會輪到葉家?”陳即明雖然紈絝,可是卻並不笨。
“民心?如果沒有葉家,聶國的民心早就散了。上一任皇帝昭明帝,沉迷聲色犬馬,耽於朝政,每逢外敵入侵,唯一做的就是恨不得割地求和,以保一夕安寧,若不是葉國公守著,葉家軍隊護著,無數百姓怕是要淪落為他國奴隸。民心?什麼是民心?葉家就是民心。”
即便陳國公一向和葉國公不對付,可是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服。
這是葉家的本事,也是葉家數百年來,用無數葉家人的獻血鑄就的。
“昭明帝囂張跋扈,陷害忠良,勞民傷財,強搶民女,殺父弑兄,謀奪皇位。天下的缺德事,他哪一樣沒有做過?他偏偏不敢動葉家,也動不了葉家。他雖然沉迷於享樂,但是也明白,葉家被害,他第一個做不下去這個皇帝,秦國和夜闌國一南一北,盯著呢。而萬民之怒,他受不起。”
陳即明癟了癟嘴,其實昭明帝後來,也差不多惹怒了眾多的百姓了。
“當今一朝起兵,用的是誰的兵?那是葉家的兵馬!當今三個時辰就接手了昭明帝的皇位,京衛營,五城兵馬司,禁衛軍敢反抗的有幾個人?四十三個,如今屍骨都寒了!他憑什麼?憑他是葉家名義上的兒子!憑他是在葉家長大的兒子!”
“那也是當今皇上能謀善斷,暗中拉攏了禁衛軍,不然,禁衛軍還是在昭明帝手中拿捏著。”陳即墨緩緩地出聲點明道。
陳國公緩緩點了點頭,他輕聲笑道:“當今皇上並不是任憑葉家搓扁揉圓的軟柿子,更何況,當今馬上就要親政了。”
整個書房的氛圍都鬆快了些。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怕葉語蘇?隻要葉國公不再是輔政大臣,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