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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春和景明,草長鶯飛,葉語蘇心情頗佳,跑到蓮香湖畔支著魚竿釣魚,還順便拿了一摞話本在身邊,時不時掃上兩眼,和蘋果議論兩句。
遠遠卻瞧見一個蘭芝玉樹一般的人影從遠處的回廊經過,葉語蘇對身邊的蘋果道:
“方才過去的,似乎是瑾公子?”
“正是瑾公子,可要奴婢去尋了來?”
葉語蘇緩緩點頭,蘋果便往回廊而去。林禾瑾的身子骨不便,步履相較於旁人略微沉重些,還有些許緩慢,故而蘋果很是輕鬆便追上了林禾瑾,將他帶到了蓮香湖畔。
“公主好興致,這麼好的日子,竟然有閒情雅致釣魚。”林禾瑾原本聲音就動聽,說好聽的話時就愈發悅耳動人。
“總歸今日得閒,不曾想瑾公子今日也頗有幾分閒適,可是出門去了?”葉語蘇甩了甩魚鉤,看見上麵似乎沒有魚餌,有些不滿地撅了撅嘴。旁邊有伺候著的小廝忙給魚鉤上了魚餌。
葉語蘇滿意地點點頭,又一甩手,將魚餌再度扔入水中。
林禾瑾知道葉語蘇在等自己的回答,尋了蓮香湖畔中的一個石凳坐下,低聲道:
“今日天氣轉暖,我便去了一趟城陽書局,多看看些風土人物罷了。”林禾瑾將手中的書輕輕放在石桌上,甚是溫和地說與葉語蘇聽。
葉語蘇輕笑一聲道:
“瑾公子本來就是自由身,這尋常出門自然也不必和我說。隻是今日看瑾公子孤身一人,手中又有書卷,怕累著你,所以才特特多問了幾句。這銘軒也是不懂事兒,怎麼能夠讓瑾公子單獨出門,若是有什麼人對瑾公子心懷不軌,那也是一樁麻煩。”
“公主說笑了,在下不過一介白身,哪裡值得什麼人覬覦。”
“瑾公子不必妄自菲薄,這容顏極盛本來就是一種罪過。你可不知道,合歡館的館主鳳溪遲可盯著你不放呢。”
合歡館,內城中最大的青樓和清倌館,隻有旁人想不到的,就沒有不能在那兒玩的。那合歡館的館主自認為是天下第一美人,沒少拿這個噱頭招攬客人。隻是待到見了林禾瑾,反而再也不敢冒充什麼天下第一美人。
那時候,鳳溪遲的麵色可是相當好看呢。葉語蘇想到鳳溪遲青白的臉色,隻捂了一張嘴笑。
說起這件事,林禾瑾又想扶額輕歎。還不是蘇蘇拉了自己去尋那鳳溪遲比美,倒是弄得鳳溪遲上不得下不得,羞憤欲死,親自毀了那天下第一的招牌。偏偏葉語蘇勢大,鳳溪遲哪裡能夠和葉語蘇硬碰硬,隻得強自忍了一口氣,反倒是看自己的眼神都有幾分怨憤。
幸好也不過合歡館中數人知道這個故事,不然,上京城中怕是又要多出許多話本和畫本。
“咳,鳳館主並非小氣之人。”
“嗯,可是我是小氣之人,這銘軒太不知事,不若就換個人伺候瑾公子罷。”葉語蘇的話說得極為溫柔,仿佛特意為林禾瑾考慮。
“公主好意,本該順從。隻是在下從秦國到聶國,一路與銘軒相依為命,今日是在下莽撞,勞公主殿下費心,在下下次出門必然帶上人。”
“也好,其實瑾公子這般的身份,便是坐了本公主的車駕又有何妨?你身子不好,何必如此勞動自己,小心著了風受了累,最後受苦的還是自己,本宮也免不了跟著心疼。”
葉語蘇的話說得極為溫柔繾綣,仿佛林禾瑾是自己心尖尖兒上的人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