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麵無表情的揮了揮爪子, 一道白光衝楚天飛過去, 落在他身上, 將他體內陸年暴虐的力量化散了。
楚天總算不再抖了,他靠著牆,可憐兮兮的凝視著自己的金大腿, 眼裡滿是對陸年的控訴。
媽的, 就算猜到了金大腿和陸年有過去, 但一上來就這麼粗暴的宣告主權,蠻橫不講理的令人發指!
楚紈絝也不是個好惹的,以前沒實力時都能戳的楚家雞飛狗跳, 更何況是現在了。他是打不過陸年, 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又不是隻能硬碰硬。
楚天深吸了口氣, 望著初白,淒淒慘慘的擠出一個字:“疼。”
聽到他喊疼,初白以為是陸年暴虐的力量對他身體的損傷過大。想到楚天還要幫她揍楚嚴,她動了動, 想下地去看看楚天的情況。
可惜, 陸年不撒手。
陸年抱著她,麵無表情的凝視著裝乖賣弱的楚天。
長相在及格線之上, 富貴人家養出來的細皮嫩肉,眼裡有著對初白絕對的信任和依賴。還掛著金主的名頭包養初白……
楚天在陸年的目光下, 積攢的勇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 哧溜哧溜的跑氣。
他抖了抖, 內心無比的虛。
這陸年怎麼回事,怎麼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說好的性子淡,無欲無求,不輕易動怒呢?
為什麼他覺得陸年此刻看他的眼神,扭曲可怕的讓他渾身發毛。
見狀,初白也明白楚天之前是裝的,她清了清嗓子,衝楚天道:“你先回去。”
楚天不願意,瞄了一眼陸年。
那這個人呢?為什麼他能留下來。
聽到初白趕楚天走,陸年的臉色稍稍好點。
他懶的廢話,直接將楚天扔了出去,然後拍上門,給了他和張煜一個待遇。
被扔出門的楚天,臉色青紅交錯變幻了好幾次,最終隻能不甘心的咬牙吼了句:“寶貝兒,甜心,明早我給你買早點來啊。”
回應他的是陸年冷淡到充滿殺氣的一句:“滾。”
*
屋內,白貓蹲在沙發上,陸年站在她麵前。
他淡淡的問:“你和楚天怎麼認識的?”
白貓頓了頓,還是沒騙他:“在青海,德令哈市的酒吧。”
陸年嗬嗬,覺得太輕易放過楚天了。
當初在酒吧,他察覺到有人進過洗手間,果然不是錯覺。她在那裡碰上了楚天,從那會就想著溜掉後投奔楚天。
那個人,就這麼合她的眼緣?
陸年眼色深深,冷不丁問:“你喜歡他嗎?”
白貓想了想,回道:“是不討厭。”
如果討厭楚天,怎麼也不可能選擇他作為合作夥伴,還給他提純血脈。
楚天表麵上看起來玩世不恭,其實行事自有章法。
他有野心,也有底線,而且並不認命。
一旦給他一絲機會,他就會牢牢抓住。無論是提純血脈,還是訓練妖力時,他表現出來的的悍勇,都令人讚賞。
更何況楚天這人並不難相處,小廝技能滿點,伺候起人來,絕對讓人無可挑剔。
陸年突然扭頭就往外走。
初白傻眼,總覺得他像是要去不乾好事。
白色的毛團飛速蹦下沙發,攔在他麵前:“你乾什麼去?”
陸年:“我去感謝他這段時間替我照顧你。”
初白:“……”
她用貓爪子勾著他的褲腿,不讓他走,總覺得就這樣讓陸年出去了,楚天就沒命了。
陸年見她這樣,神色緩了緩,抱起她蹭了蹭:“你是我的女朋友,不要喜歡彆人。”
毛團子卡殼了,被陸年麵無表情的磨蹭撒嬌什麼的,她有點承受不起。
而且女朋友什麼的,她都說了不記得的不算,為什麼他聽不懂呢!
察覺到毛團子的情緒變化,陸年鬆手,低低的問:“難道你討厭我?”
“不討厭。”她條件反射的秒答。
她的回應讓他笑了下,嗓音低沉幾分:“那該讓我看看你的人形了。”
初白點頭,這是他放她回來的條件之一,她答應了就沒打算反悔。
正準備變回人形時,她覺得不對。
亞種人類變成人形都沒有衣服,光著的。陸年應該也不知道她可以用妖力變幻衣服,那麵對一個有可能光著的女性,他不是應該禮貌回避一下嗎?
就這麼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讓她有一種自己是特殊行業,來‘服務’他的一般。
白色的毛團僵了僵,它抬腳往臥室走。
“去哪?”陸年不樂意了,直接擋住它。
“我去裡麵,這裡沒衣服。”
“就在這。”
初白:“……”你風光霽月的君子品格被狗吃了嗎。
拗不過陸年的堅持,初白砰的一聲變回少女模樣,當然身上也套這件妖力幻化的衣服,沒有光著讓陸年占便宜。
陸年的視線一寸一寸的落在她的臉上,仿佛想就這樣將她的模樣刻在心底,牢牢記住。
初白見他這樣,心軟了下。
她扭頭,坑坑巴巴的道:“等我恢複三尾的實力,我會將暗示解開的。”
陸年很敏銳,幾乎一瞬間就察覺到她的心軟,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低低的道:“那,在這之前,你都不會離開我,不要再次拋下我……好不好?”
初白猶豫了會,最終還是點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陸年勾唇,湊過來,低頭想要親親她,卻被初白的手捂住嘴。
他挑眉,以眼神示意,他們是男女朋友,是情侶,親親是他的合法權利。
初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冷酷無情的道:“我不記得了。”
所以男女朋友什麼的,都不算。
就算她覺得對陸年有愧疚,但目前根本對他沒那方麵的想法。經過被禁錮的幾天,她發現陸年這家夥在這方麵手腳特彆快,不說清楚的話,下一秒她就會被拆除入腹。
陸年森森的歎了口氣,沒有繼續逼她。
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失望,還以為可以借由她不記得過去給自己弄個名分,看來還是不行。在某些時候,這家夥固執的可怕。
還是不夠喜歡,她對他的感情,還是不夠深。
陸年有些陰鬱,不過轉瞬就消失了。
現在她在他懷裡,在他身邊,以她對他愧疚的程度,以後也不會主動逃跑。現在這樣就夠了,他是離她最近的人。
他和她之間,再無旁人。
*
第二天一大早,初白是在一陣砸門聲中睜眼的。
“寶貝兒,你在不在?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早點,快開門,一會兒早點涼了。”
門外,楚天一邊捶門,一邊叫魂。
門內,陸年眼裡冷的掉渣,伸手將被吵醒的白團子安撫了下,起身開門去了。
門一開,楚天滿臉笑容的拎著早點獻寶:“海鮮魚片粥,我特地起早去買的,還有蝦餃……怎麼是你!”
等看清人,楚天的臉陡然沉下來,眼裡閃過氣憤。
這家夥難道昨晚沒走,和金大腿一起睡了一整晚!?金大腿都不肯讓他留宿,憑什麼陸年可以留下一整晚!
初白租的這個屋子和他的公寓可不一樣,這裡隻有一間臥室,一張床!
陸年掃過楚天拎著的早點,眼神微沉。
他也沒放楚天進門,隻是冷淡的道:“以後她有我照顧,不用麻煩你了。”
“憑什麼?”楚天氣不過,那是他的金大腿,他的!
陸年冷笑,“就憑你打不過我。”
楚天氣結,將早點一扔開始擼袖子。
昨天是他大意了,今天可就未必了。
妖力在體內流淌,楚天並指如刀,一個扭身向陸年砍去。
內力?
陸年眯了眯眼,短短兩個月,初白就將楚天改造到這個程度,可見她在楚天身上的用心。這個想法讓陸年心情陰暗,他扯了扯唇,抬手和楚天打了起來。
毫無意外的,楚天被陸年揍了一頓。
就算他提純了血脈,就算他掌控了妖力。可力量和陸年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陸年的身體因為天道饋贈,強度堪比築基期的修士,他本身的靈力暴虐強大,又自小訓練,不用言靈,光是普通拳腳加體內的靈力操控,都將楚天揍得滿頭包。
楚天本以為自己掌握了妖力,還被金大腿訓練了半個月,就算打不過陸年,起碼也是五五開。
結果,完全被陸年壓著打。
打著打著,楚天打出了真火。
想到這家夥既然不珍稀初白,為什麼現在還有臉跑回來找她。明明上一次見麵,都恍若不認識,現在怎麼敢厚著臉皮,一副初白是他的東西的模樣!
楚天的眼紅了,他吼了一聲,陡然變回兔猻模樣。擺脫了人形的負擔,以原型戰鬥力更強。
陸年見眼前的人變成一隻兔猻,他頓了下,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在兔猻凶殘的撲過來時,陡然伸手捏住了它的後頸。
“貓科亞種人類?”楚家的紈絝,是個亞種人類?這消息到是瞞得緊。
楚兔猻喵嗷的吼了一聲,爪撓腳踹,非要讓陸年見紅不可。
反倒是陸年,見到被自己瘋狂嫉妒的男人竟然是一隻兔猻,那從昨天就一直憋著的怒火,緩緩消失了。
他太了解初白,看見楚天原型的那一刻,就什麼都清楚了。
眼前這個,在初白眼裡隻怕連男人都不是,又同屬於貓科,這楚天在初白眼裡隻怕隻是個‘小弟’,收來伺候打雜的。
陸年想明白了,洶湧奔騰的怒火平息,又變成那個冷淡安靜的陸大少。
他晃了晃楚兔猻,平靜的吩咐:“去重新買一份早點,要明月樓的銀魚粥和乾炸小黃魚。”
楚兔猻一臉凶殘的吼道:“憑什麼,老子才不會給你買早點!”
“是初白要吃的。”陸年掃了一眼楚天拎來的海鮮粥,淡淡的道:“她雖然不討厭貝類,卻也不愛吃。”
楚天大受打擊,他伺候金大腿這麼久,竟然沒發現這個。
初白很好養活,隻要是美食,她都很喜歡。除了對魚很鐘愛,其他方麵很少會有明顯的喜惡。他給初白買過幾次海鮮料理,她都沒拒絕的吃了,他還以為她很喜歡呢。
原來,金大腿隻是不好意思說!
楚兔猻備受打擊的被扔出門外,蔫噠噠的去明月樓買粥。
門內,白色的毛團子打了個嗬欠,看著進門的男人:“你不要太欺負他。”
陸年走過來,替她順了順毛,“就算隻是合作夥伴,我也不喜歡他靠你太近。”
他知道初白不是能被圈養在後宅的女人,之前以為她退回了幼生期,才會將她禁錮在陸家。這樣做直接的後果就是,哪怕對她再好,她也溜了。
陸年是個善於總結錯誤的男人,他不動聲色的試探著初白的底線,不斷調整著對待她的方式。
如果楚天能安分的隻當個合作夥伴,那他也不會太過分。如果楚天有什麼非分之想,那……
陸年微笑的隱下心思,溫柔的打理著初白,看著少女洗漱。
“你不用回陸家嗎?”洗漱完畢,初白問。
“你肯跟我一起回去嗎?”
初白似笑非笑,“那你怎麼介紹我?新的亞種人類?新的命契者?還是說……告訴他們我就是初白?”
以她的狀況,根本就不能和陸家主他們細說。否則怎麼解釋,一隻幾個月大的奶喵,生長速度這麼快,瞬間成年什麼的。
在結合楚天的狀況,楚天的實力不可能隱瞞一輩子,他的變化馬上就會讓所有人看到。陸家主那麼精明的人,絕對能想到裡麵的貓膩。陸家主就算再疼愛兒子,他也是個合格的家主。
在陸家的利益麵前,他會忍住不對她下手嗎?
根本不可能。
而她,又是最討厭被人逼迫的。
她喜歡陸夫人和陸年,對陸家主一直淡淡的。
因為陸家主對她的喜愛,永遠都有前提。因為她是陸年的命契者,因為有她在,陸年多了一條命,因為她能給予陸家更多的好東西。
讓她將秘密攤開給陸家主看,那不可能,她不相信他。
而陸年顯然也是了解他爹的,所以對於她的身份,他一個字都沒透露過。現在讓她跟他回陸家,異想天開。
陸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恍若不知道她自己腦補了那麼多,似是開玩笑,又似是認真的道:“什麼身份?自然是我的未婚妻。”
初白:“!!!”
等等,昨晚才擺脫女朋友這個身份,為什麼又變成未婚妻了!?
誰答應你了,你不要自己糊弄自己!
*
楚天拎著明月樓的銀魚粥、香酥餅和乾炸小黃魚飄回來,他很陰險的隻買了兩份。金大腿一碗,自己一碗,沒陸年的份。
對此,陸年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