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有點擔心,但又怕自己跟進去會礙事,隻能看著變成黑狐狸模樣的初白在山野裡一閃,就融入那黑沉的煞氣中,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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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初白的公寓內。
陸年臉色難看的盯著被放置在桌上的戒指和圓環。
他送給她的東西還在,可佩帶這些的主人卻不在了。
如果不是今晚自己臨時起意買了她喜歡的夜宵送過來,也不會發現她根本不在。
陸年撥了初白的手機,不出意外的,手機鈴聲從床上傳來。
她依舊沒有帶手機。
陸年轉身回了陸家大宅,從那個昂貴的鳥窩裡將靈蜂鳥揪了出來。
“找到初白。”他冷冷的命令。
做夢做到一半被揪出來,靈蜂鳥大怒的想要啄死這個擾鳥清夢的家夥,可當對上陸年冷冽的眼,它很識相的將啄到一半的動作收了起來。
聽到陸年的命令,靈蜂鳥用那容積不大的小腦袋想了想:初白,誰啊?
陸年也沒指望這種蓄養的靈鳥有多聰明,拿出初白天天帶著的東西放在靈蜂鳥麵前,讓它感知初白的氣息。
靈蜂鳥在東西周圍走了走,嗅著有些熟悉的味道,慢了半拍才回想起來。
這、這不就是那隻貓妖的氣味!
這個養著它的人類曾經讓它記住的氣味,靈蜂鳥雖然怕,雖然不願意接近那隻貓妖,卻還是本著職業道德記在腦後了。
那之後這氣味一直沒派上用場,它還以為永遠都用不上了。
“找到她,能做到嗎?”
陸年伸手摸了摸靈蜂鳥的頭,喂了它幾顆靈米。
靈蜂鳥將靈米吞了,拍打著翅膀飛起來,衝著一個方向‘啾啾’幾聲。
陸年帶著鳥上了車,衝著靈蜂鳥指示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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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龍絕地裡,龍首處楚恒之盤坐的地方已經被煞氣包裹了個嚴實。
魔修沉浸在吸收煞氣的喜悅興奮中,他能感受的到,自己的靈魂在一點點的凝實,這讓他欣喜若狂。
和魔修相比,楚恒之的臉色慘白的不像話,他的唇角染著血色,連衣服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顯然煞氣入體對他所造成的損傷不小。
在魔修沉浸於狂喜中,無暇分神注意時,楚恒之放在膝頭的手忽然微微勾起,掐了個手決,體內的力量瞬間被席卷一空。
與其同時,葬龍絕地內的煞氣一窒,頓了一瞬間,驟然又凝聚成一股,洶湧的撲向楚恒之。
躲藏在楚恒之體內的魔修‘噫’了一聲,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
可惜沒有給他反應過來的時間,那些洶湧而入的煞氣直接纏繞在魔修的靈魂上,和他剛剛吸收的煞氣彼此呼應,然後開始拽著他的靈魂,一寸一寸的往外拉。
魔修愣了,看見拽著他的煞氣裡夾著著暗紅色的流光,這暗紅色的光芒起初隻有一丁點,隨著他的靈魂被越拽越多,暗紅色的光芒也越來越多。
這是……
小半個靈魂被拽離楚恒之的身體,魔修看見了布置在葬龍絕地下的陣法,在他布下的陣法之下,竟然還有一個看起來更為古老,需要用血脈激活的大陣。
大陣裡暗紅色的光芒閃爍,對應著天上隱在雲裡的星子。
而這個大陣將葬龍絕地的煞氣化為己用,正在利用他之前吸收的部分煞氣,將他和楚恒之分離。
這種古老的陣法,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魔修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分明是被楚恒之設計了!
他以為楚恒之已經被自己蠱惑,將其當做棄子。
卻沒想到楚恒之一直是在做戲給自己看,將計就計的利用這葬龍絕地,想要將自己從體內剝離出來!
那大陣看起來很古老,布陣的手法也並不像是楚恒之會懂得。但楚恒之的血脈可以激活大陣,顯然,這是楚家祖先為後人留下的手筆。
當葬龍絕地出現,楚家祖先害怕後人被利用,事先在這裡埋下了陣法。而且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封印邪物的陣法,這分明是要將自己拖出來封印!
【你小子找死!】
魔修尖利的叫了一聲。
楚恒之緩緩睜眼,他臉色慘白,唇角帶血,模樣很淒慘,卻笑得很開心。
對上魔修憤怒扭曲的臉,他噙著笑,猶如在欣賞小醜最後的掙紮。
楚家祖先留下的陣法到底威力如何,他事先也不知情。但現在看來,是他賭贏了。
這個附在他身上,妄圖操控他的惡心東西,終於能剝掉了。
等封印了這個鬼東西,就將其送給初白,想必初白會很高興。
【彆高興的太早,楚恒之!彆以為這樣就能封印我!】
魔修怒吼一聲,靈魂本體陡然又往楚恒之體內縮了縮。
他試圖去控製楚恒之的意識,拚著再次受傷,也要徹底操控楚恒之,搶奪身體的主動權。
楚恒之渾身一僵,捂著頭倒下。
他咬牙勉強自己挺住,絕對不能昏過去,拚命抵抗著魔修力量的入侵。可他不過是一個古武天賦好點的人,哪裡比得過活了上千年的魔修。
當魔修豁出去時,楚恒之隻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開始一點一點模糊。
黑色的狐狸衝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楚恒之倒在地上,泛著暗紅色光芒的煞氣似乎纏繞在他身上,正從他身上拔著什麼。一個影影綽綽看不太清的鬼東西被拉出來了一小半,神色扭曲瘋狂的又在往裡鑽。
初白聞到芳香甜美的味道,和在小洋樓裡的魔修氣味不一樣,卻是更為純粹龐大的力量。
這簡直是頂級的大餐!
還等什麼,開飯了啊。
化為黑狐狸的初白‘嗷’了一聲,高興的衝著楚恒之衝過來。
她嗷嗚一口咬在了魔修露出的,那一小半本體靈魂之上。
【桀——!!!】
魔修發出了一聲刺穿天際的慘叫,本體靈魂直接受創,作用於靈魂的痛楚,比肉身要痛幾百倍,他痛到靈魂扭曲,顧不得和楚恒之搶奪身體,那小半個靈魂甚至痛到模糊了一下。
意識逐漸模糊的楚恒之因為這個異變又清醒過來,他睜眼,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一隻黑的和煤球一般的黑狐狸,巴在自己身上,一口咬掉了一塊魔修的靈魂,然後和吃雞腿一樣,吧嗒吧嗒的嚼碎了吃了。
吃了?
楚恒之木著臉,一時間被震驚到大腦空白。
靈魂這種摸不著碰不到甚至普通方法都無法傷害的東西,為什麼會這麼簡單粗暴的被咬碎吃掉了!?
吃完還舔了舔嘴,仿佛很享受的樣子。
開什麼玩笑,要是魔修的靈魂這麼好搞定,他何苦用這種自損招數!
這隻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來的黑狐狸,頓時讓他有一種自己是弱雞中的弱雞的感覺。
魔修被咬掉了一小塊靈魂,頓時顧不上操控楚恒之了。
他尖銳瘋狂的叫著,用儘全部力量想要甩開一直追著自己咬的家夥,不明白是從哪裡冒出來這麼厲害的一隻狐狸。
難道這也是楚恒之的後手!?
少了魔修的抵抗力量,暗紅色的陣法陡然發威,一個猛力將魔修的靈魂從楚恒之體內拽了出來,讓陣法中心處而去,顯然是要將魔修封印在那邊。
隻是若陣法有靈,一定也是一臉木然。
因為那被拽出來的魔修靈魂上,還吊著一隻黑狐狸。
初白哪裡容許自己的大餐飛了,嗷的一口咬住魔修靈魂,死都不鬆口。
也因為這樣,她在陣法的力量下,同樣被扯著飛向封印點。
楚恒之僵著臉看著那隻貪吃的黑狐狸被一同拽跑了,他頓了幾秒,若無其事的抬手掐手決,催動陣法封印。
他打算無視掉那隻突然冒出來的狐狸,將其和魔修一起封印掉。
是那隻狐狸不肯鬆口,這也不能怪他。
一個魔修已經難以對付了,再加上一個可以吞吃魔修靈魂的狐狸,楚恒之還沒有自視甚高到覺得自己能解決這種局麵。
至於和平友好對話什麼的,楚恒之表示嗬嗬。
狐狸這種生物,以狡詐油滑善勾人聞名於世。
若是其他顏色的狐狸還好。白狐為善,黃狐多為家仙,唯有黑色狐狸格外少見,偶爾露麵都伴隨著血腥邪惡等不好的傳說。
能吃掉魔修靈魂的黑狐狸,怎麼想都不是善茬,更彆提自己現在虛弱的一逼,等於給狐狸送菜的。
陣法在楚恒之的催動下,幾乎是立竿見影的將魔修和黑狐狸罩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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