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1 / 2)

這一定是我這輩子經曆過最晦氣的事情,有其一沒有之二。

我死了,死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死於烈日無儘的暴曬。

我自認為,類似這樣的比喻就足夠襯托地我很有文人的情懷,和一眾無病呻吟的詩人不一樣,我將想象著一代偉人那淒絕,悲憫的一生。

然而,真實的情況卻是我死了,在我死後的幾分鐘裡,天邊烏雲壓頂,我的屍體淋了一場很大的雨,合著小巷子裡滿地的淤泥以及高牆之上,瓦礫紅漆流成了一條鴻溝。

這年頭終於市井自然死亡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我頭顱裡不斷外滲的血液大概和這紅漆一樣,我的離開是房頂上瓦礫的警鐘。

早晚,它們會和我一樣,不對,它們要比我更慘一些,它們會從高處跌倒,摔成無數的碎片,但,那卻又將是我的未來。

我會被人帶回去,然後火葬場是多少人死後的歸宿呢?我們在那裡被人大卸八塊?五馬分屍?灰飛煙滅?

這麼說太殘忍了但是火葬,本身就像一種酷刑。

剩下已經熏黑了的骨頭,這是自然的遺物。

人在身死之後,意識仍然獨立於此間。這便是我對於死亡最真實的感悟。

謝過各位老友到場。我叫蔡鳴磊,此時的我,正年少。

2021年8月4日,農曆六月二十六,這一天,歡迎你們來參加我的葬禮。

……

但要,真要換了實在話說,我嗬嗬!起碼兒曾經我的確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唉,我們常常自詡年少,春風得意馬蹄疾,不信人間有彆離。那時意氣風發有命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如今真的失去了才能深刻的領悟到生命的可貴,如果上天能給我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的話,那麼…那麼,我真的想問候算命那小子祖宗十八代啊,操!

還有那大老板也真是了,你有錢就可以不講理嗎?誰他媽規定的,我就說個媒掙不了你仨瓜倆棗兒的,我還得幫你看財運事業不成?那你還結什麼婚呐,乾脆把財神爺請家裡去供著,那你發財了你得謝謝他,發不了你也不能說是財神爺他克你罷?

唉…我想,就我現在全身上下冒著怨毒的陰氣兒,會不會變成惡鬼啊?為禍人間的那種?

地府真的有陰差嗎?那我的下場會不會很慘?誒…不不不,不對,我現在是鬼啊,我又看不到一隻自己的同類,我覺得,也許閻王殿裡真的有輪回?那下輩子投個什麼胎,我真的能選不能?

哎呀,還是…算了,散了罷,夜又深了,這陰風陣陣吹的怪瘮人的,晚安,世界。

我決定將精神困在棺材裡去,從此長眠。如此,在我看來棺材裡的世界也沒怎麼恐怖,就是挺無聊的。

而且,我也納了悶兒了,在早些年裡,我做人的時候撞不上鬼就算了,如今我變成鬼了,怎麼還是看不到鬼呢?白瞎了我看這麼多年見鬼的故事。

難怪人家都說演戲的是瘋子,寫書的都他媽是騙子。

唉,再見罷,再也不見罷,這個充滿謊言的無良世界!

我聽著棺材外的風聲,像一曲離彆的歌。

突然,嘶…是棺材動了嗎?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撞到這下麵去了呢,也許是錯覺罷?也許是落葉的悲涼,是紙盒子爛垃圾的荒唐。

我便不在意了,我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還要管他們什麼一些人間無足輕重的小事嗎難道。

荒謬。

繼而,我持續性的聽到了一連串的奇怪的聲音,是陰差來了嗎?他來接我走上去往來世的路。

我剛要出去見他,便是一聲慘絕人寰的貓叫聲如雷貫耳。我嚇了一跳,我不再敢出去了。我的靈魂瑟縮在棺材一角也不敢發出聲音。大丈夫自是頂天立地,什麼都不要怕,這算什麼理論,我們都是人啊,人貴有七情六欲,我就是害怕貓,打小就怕,尤其是在深夜裡。

我覺得貓的眼睛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詭異的東西,它們比鬼怪更加的駭人,你可曾也注意過嗎。

“棺材裡的那個,你給我出來。”我聽到了……我確定是人在說話的聲音。有人來了嗎?操,哥們兒,你神經病罷,死人怎麼會出去呢,我要真的詐屍了,站起來走到你麵前去,咱倆大眼兒瞪小眼兒的時候,嚇不死你個癟犢子。

不過我這人心地善良,又是已死之身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我再說最後一遍,你還不出來我讓你灰飛煙滅。”他繼續叫囂著。

好啊,這兄弟來者不善,那是我傻了才會站出去跟他正麵剛罷,切。

我想,敵不動我不動,暫時就這樣。

“祛怨積冥,逆者不寧,焚。”我聽他繼續嘟嘟囔囔的在說著一些什麼,然後我的靈魂便有了反應,我感覺到一陣滾燙的灼燒感自我的心臟開始以野火燎原之勢蔓延全身,我“砰”的一下破棺而出,我忍不住慘叫著“啊~~!燙燙燙…哥,哥,錯了哥!”我連連向他討饒。

“我的貓死了,你賠我。”他說。

“貓…貓?”我驚魂未定又添一重擊“我怎麼賠你啊,而且你的貓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回答。

“我的貓已經陪了我上千年了。”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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