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是怕弄臟腳上的乾淨鞋子。
這鞋子她剛才忘了還給漂亮姨姨了,不過走的時候,漂亮姨姨肯定是要拿走的。新衣服新鞋子很貴,凶凶媽媽都買不起,漂亮姨姨肯定也沒那麼多錢。
[小家夥怎麼走路看著地麵走啊,那麼小心?]
[我知道了,肯定是身上穿著的新衣服和新鞋子,讓她特彆珍惜。]
[啊啊啊啊,能不能給小軟軟捐款啊,我受不了小孩子這麼可憐。]
小短腿兒走路本來就慢,好在軟軟要去的地方是廚房,不遠,就是廚房的位置不太好,沒開燈,有些黑漆漆的。
軟軟有點不敢進,她想到被關在豬圈裡又冷又餓的感覺了。
跟著軟軟的徐蘭蘭,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表現:“軟軟,你是想拿什麼東西嗎?姨、姨姨幫你。”
軟軟抬頭看了眼徐蘭蘭,搖了搖頭。
她知道徐蘭蘭不喜歡她,也就不敢開口求助,隻把小手舉起來,用力地握成拳頭。
奶奶告訴她,害怕的時候握緊拳頭,她就是最厲害的軟軟,誰也不怕!
握著拳頭的軟軟,快步走進廚房,在拐角處撿起了地上的鐵碗,拿出廚房。
徐蘭蘭愣了下,瑟縮了下皺眉道:“你們家養狗了?”
軟軟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哦,奶奶還在的時候,家裡的狗狗……”
小奶團子看著碗沉默了一會兒,原本就小的小奶音變得更加模糊:“狗狗就被爸爸媽媽吃掉了……”
那時候她才剛會走路,奶奶抱著她,坐在椅子上咒罵爸爸媽媽不懂得感恩。那狗狗叫大黃,奶奶說以前給家裡趕了好多次下山的野獸,是家裡的大功臣。
說這話的時候,奶奶緊緊地抱著她,眼睛發暗。
小小的軟軟再怎麼早慧,也沒看懂,奶奶在為她的未來而擔憂。
家裡唯一的大人,一點都不懂得感恩,又怎麼會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小丫頭有好臉色呢?
“這家人真是過分。”徐蘭蘭嘴上在說人家過分,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她被狗咬過,很討厭狗。幸好狗死了,要不然她都不敢進屋,也就不能和軟軟一起拍攝。
軟軟沒回徐蘭蘭的這句話,拿著鐵碗往回走。
徐蘭蘭隻能自己又找話題:“那你拿狗碗乾嘛?很臟的。”
鐵碗上全是褶皺,看起來被壓扁過很多次。褶皺裡頭,都是洗不掉的黑印子,真正要說,現在也是個破爛,哪裡還能稱得上是碗?
軟軟小手珍惜地捧著狗碗,小腦袋搖啊搖:“不臟不臟,軟軟可會洗東西了,洗得很乾淨。”
說完,她又回到客廳,拿起桌子上的開水壺往狗碗裡麵倒水。
徐蘭蘭沉默了。
她想起軟軟剛才征詢過李翠花能不能倒水喝,問完才去拿的狗碗。
這狗碗,竟然是軟軟喝水的容器!
冬天的冷空氣威力很強,熱水出來沒一會兒就可以喝了。
軟軟捧著狗碗,咕嘟咕嘟地大口喝。
凶凶媽媽不在,就沒人限製她一次喝多少水,她要一次性喝個夠,不然後麵就沒這個機會了。
攝像頭對準了軟軟。
小奶團子滿是凍瘡的小手捧著狗碗,嘴巴貼著碗的邊緣,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屋子門口,像是在警惕著什麼。
[軟軟啊,我可憐的小崽崽,這家裡都用狗碗給你喝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