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搞雌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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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抬起來跑,擱這除塵呢?”

池意帶隊晨跑回來時,路過民宿,江森塞了他根黃瓜;池意就這麼啃著,在隊伍後麵趕鴨子。

遠遠的,池意瞧見大樹下站著個老熟人。

那人抬起受,跟自己輕輕揮著,整得跟皇室出行,體恤平民似的。

“池意。”林千嶼笑得那叫一個勾人,“好久不見。”

“你好,請問你是?”

池意疑惑看著林千嶼。

林千嶼臉色變了幾分,剛想開口,徐聞就走了過來:“哦,池老師還沒見過,這就是那位國外來的美術老師,林千嶼,林老師。”

“哦,原來這就是我們校長心心念念的國外名牌大學碩士!”池意把黃瓜叼嘴裡,兩隻手握了上去,“嗚去,嗚嗚你,嗚嗚大爺嗚的嗚嗚嗚傻嗚嗚X!”

林千嶼被池意這模樣嚇得後退了半步,但礙於旁人在場,還是硬著頭皮和他握著手。

原以為,裝作不認識,林千嶼就能晚點來煩他。

但沒想到,他還是在午休時間摸到了池意的辦公室。

“池老師,剛才有人在,沒好意思和你道謝。”

林千嶼擺弄著垂在複古絲綢白襯衫上的墨綠絲巾。

池意敲著鍵盤,瞟了一眼在他桌前坐下的人。

林千嶼:“如果沒有沈總,我一個窮學生在倫敦...”

池意:“你找錯人了,就算沈回是我兒子,你也不該來謝我這個爹。”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沈總!”

池意看著林千嶼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好笑,但心底還是不可避免地難受起來。

林千嶼緩緩吐出口氣,轉而笑道:“如果,不是因為長得有些像你,沈總當初也不會幫我。”

池意手指瞬間停頓,冷冷斜了他一眼,又繼續敲起來。

林千嶼拿起桌上一個手工塗色的陶瓷哆啦A夢,滿眼鄙夷:“當時我在酒吧打工被客人揩油,就是沈先生幫了我。被人揩油的滋味不好受,但好在我是成年人,能夠保護自己...”

林千嶼捏著哆啦A夢,一手環胸,眼神直白又挑釁地看著池意,欣賞他在接下來瞬間慘白的臉——

“若是小孩子,那大概會是一輩子的陰影吧。”

資料間裡,鍵盤敲擊聲消失不見,沉如深海。

“就算有一天,真的無處可去,也不會回到自己家鄉,隻能往自己媽媽的娘家躲。”

池意緩緩抬頭。

“有時候就覺得,人長得太漂亮,尤其是家裡窮,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林千嶼像是才注意到池意的神情,趕緊捂住了嘴巴:“哎呀!我說的是我自己,池老師彆見怪。”

沒有窗戶的房間,屋外豔陽曬不到池意冰冷的雙眼。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林千嶼,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林千嶼愣住了。

“我姓「池」,不是「雌」,不搞雌競,雄競也不搞。你樂意沈回,自己個兒樂去。”

池意微微一笑,起身奪回林千嶼手中的哆啦A夢。

砰地一聲,池意將那有些掉色的陶瓷,扔進抽屜裡。

緊接著,桌上紅色座機叮鈴響起。

“池池,我...”

“滾。”

池意利落掛掉電話,手指重新放回鍵盤上,頭也不抬地說道:“你也滾。”

林千嶼頓時呆愣,就像此刻異國私人飛機中,被沈回如死神鐮刀般森冷目光直射的蘇青青。

她慢慢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老板。”

沈回將手機放在桌上:“海外分公司和工廠的視察,還有多久結束?”

“因為把南亞工廠也劃了進去,所以還有兩個禮拜。”

“很好。”沈回扶了扶鏡框,打開黑色文件夾,“你清楚地知道你的期限。”

“是。”

飛機隆隆起飛,如振翅巨鷹,載著眉梢和唇角耷拉似破敗柳條的蘇青青,劃過被沉雲驅趕落日的天際。

第二天,將林千嶼資料呈上的蘇青青,剛在心裡翻來覆去怒罵,惹了風流債的沈回,就聽見——

“這是誰?”

沈回瞟了眼資料,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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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轉涼的九月末,浮著白沫的水缸裡有層層瓦片的影子。

池意舀了瓢水,挨個給孩子衝腳,最後搓著自己小腿上的河泥。

“撿的垃圾,再細分下。木棍子往柴房丟,塑料的...”

“垃圾場!”球隊孩子們異口同聲道。

池意點頭,散了眾人回教室。

他將袋子裡的易拉罐、塑料瓶倒出來,挨個踩扁。

林千嶼撐著傘,進到操場時,恰好就看見池意蹲在地上,一個個蓋著瓶蓋,最後跟寶貝似的,放回袋子裡。

他呿了聲,翻了個白眼,心道:沈總還沒來,戲癮倒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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