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一不留神,二月無聲無息地溜走了。
三月,草長鶯飛。
春風過處,草也青青,木也欣欣,一切都預示著:春天來了,萬物複蘇,放眼望去,皆是新芽嫩綠,一片勃勃生機。
可某些人的內心,卻仍酷似寒冬,荒蕪一片。
詹一鳴見不得施誌傑這副鬱鬱寡歡、死氣沉沉的樣子。
乾脆組了一個局。
地點在詹一鳴的一棟花園小彆墅。
叫的人不多,大多是他們這一圈玩得比較好的。
江如意跟著陸北城也去了。
進門後,看見的幾個人,基本是她熟識的,有林家瑋兄弟倆、施誌傑、還有陸北城的表弟等。
也有一些她之前見過,但不熟的。
算是一個小型宴會了。
江如意是第一次來詹一鳴的這棟小彆墅,對彆墅裡掛著的那幾幅大型油畫,很是欣賞。
一看就是名家之作。
色彩濃鬱,立意深遠,每一幅油畫,都是一個奇麗多姿、絢爛無比的小世界。
於是讓陸北城去院子裡跟一堆人燒烤寒暄,她獨自一人駐足在油畫前細細欣賞。
“如意。”
付琦芸一臉帶笑地走過來,跟她並肩站在一起,欣賞眼前的巨作。
“芸姐姐。”江如意驚喜地轉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付琦芸初五值完班,就直接回了京城。
她這一去,就在京城待了一個多月。
上次問著,說她暫時被借調到京城,協助調查一個案子,還不知歸期。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麵了。
“昨天剛回。”付琦芸笑了一下,“爺爺本來想跟著我一起過來的,可是……”
她聳了聳肩,“你知道的,老朋友太多,他走不掉。”
江如意理解地點點頭。
年前,付國興跟她依依惜彆的模樣,還印在腦海中。
這幾天,付國興也是三天兩頭地跟三個小家夥打視頻電話,看來是真的很想三小隻。
江如意眼光在付琦芸臉上轉了幾圈,忍不住關切地問道,“芸姐姐,你,你沒事吧?”
眼前的女人,短短一個多月不見,就整整瘦了一大圈。
江如意往窗外望去。
院子裡,施誌傑也是在這短短一個多月時間裡,清減了好大一圈。
整個人,看上去,更顯銳利和沉靜了。
哪怕站在一群談笑風生的男人中,臉上的笑,好像也很縹緲。
仿佛下一瞬間,那點開心勁兒,立馬就散了。
付琦芸隨著江如意的視線,也看到了院子裡站在一堆男人中的施誌傑。
心裡窒了窒。
眼神中有著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貪婪和想念。
既然兩人都掰扯清楚了,她今天本來不應該來的。
前幾天,詹一鳴給她打電話邀約時,還陰陽怪氣了幾句。
按付琦芸以往的性格,可能當場就懟回去了。
但她當時,忍住了。
想了兩天,還是沒耐住內心的渴望,昨天,巴巴地定了機票,趕了回來。
她真的好想那個男人,哪怕不能麵對麵說話,過來看一眼,也是一個慰藉。
江如意半天沒聽見回複,轉頭一看。
好嘛。
這人已經看癡了。
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芸姐姐,既然舍不得,你們乾嘛非要……”
年三十那晚過後,施誌傑就跟大家宣布,以後,他跟付琦芸,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話,說得很灑脫。
可要是真有那麼灑脫,為啥今天看見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憔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