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他來說,味覺能不能恢複,並不重要。
他今天來,看病隻是一個由頭,他其實有更想問的。
接過江爺爺開的藥方後,施誌傑低頭盯著藥方,沉默不語。
江爺爺也不著急,端起桌上的粗陶茶杯,慢悠悠喝著茶。
茶,是他自己上山采的野岩茶,也是自己用土法炒製的。
這茶杯,還是上次三個小家夥來鄉下,他親自帶著他們去挖泥、篩泥、捏造、陰乾、燒胚……花了好幾天時間,才弄出來的。
雖然模樣有點奇怪,但江爺爺一點也不嫌棄。
家裡不是沒有小輩孝敬的高檔茶具,光是陸北城送過來的,就有好幾套明化年間的真品。
但全被江爺爺束之高閣。
在他眼裡,一個器具而已,能喝茶就行。
那些矜貴易碎的老古董,還不如手裡這個曾外孫的信手塗鴉之作,來得有意思。
好一會後,施誌傑才抬頭,輕聲問:“江爺爺,她臨走前,有說什麼嗎?”
聲音中帶了一點微弱的鼻音。
想來,他心裡,也沒有他麵上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江爺爺挑挑眉,心裡暗歎,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什麼都猜到了。
當日海邊彆墅周邊圍得跟隻鐵桶一樣,若沒有內部人幫忙,付琦芸怎麼可能神秘消失。
江爺爺放下茶杯,斟酌了一下語言,才說:“她有沒有說什麼,並不重要。”
“她心裡怎麼想的,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人心易變,經不起考驗,她留下來,你們倆這一步,就是死棋。”
施誌傑沒有反駁,他知道江爺爺的意思。
世間男兒多好顏色。
他最初纏上付琦芸,不也是圖她那張臉,還有饞她的身子嗎。
時間短,還能靠過去的愛意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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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了,天下間,又有幾個男子,能忍受日日麵對一張老嫗臉。
驕傲如付琦芸,如果有一天,從自己深愛的男人眼裡,看見一絲嫌棄。
那對她,又會是多麼大的打擊。
其實這些,施誌傑心裡都明白,但他想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可能最開始的愛是從表象開始,可最後,他真正愛上的,是付琦芸骨子裡那個閃著光的靈魂。
無論付琦芸變成何種模樣,他對她的愛,都不會變。
但他知道,他此時就算說再多,也是枉然。
想了想,隻能悲傷又委屈地控訴了一句。
“她不信我。”
他施誌傑豈是那等膚淺之人?
江爺爺看著在杯子裡浮浮沉沉的茶葉,語氣淡然又幽遠。
“再相愛的人,中間橫著跨不過去的溝壑,縱使有再多的愛,也會在日漸自責、憐憫、怨懟中消逝。”
“你們都是驕傲的人,都有一身傲骨,可這傲骨要是對著相愛之人,就有可能變成傷人的利刃。”
“各退一步,不見得就是各安天命,說不定反而會走出一條新路。”
聽了這話,施誌傑沉默了。
心裡起起伏伏,絕望又悲傷,找不到一個出口。
他們倆……還有路可走嗎?
江爺爺一雙睿智的雙眼,仿佛看透人情世事,帶著一分悲憫。
“我觀你們倆的麵相,乃是天定姻緣。”
“緣分既是命中注定,又像是一場劫難。”
“命運把一切都已安排好,無論你們如何抗拒,最終都會按照安排的腳步走下去。”
“你現在能做的,隻有等。”
施誌傑眼眶紅了一分,“那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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