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豪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又朝外跑去。
不到兩分鐘,他就背著私人醫生,咚咚咚跑了回來。
難為六十多歲的私人醫生,清瘦的身子骨被顛來顛去,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都歪了。
從付青豪背上下來時,他隻覺得雙腿都是軟的。
但看見眼前的場景,他一點也不敢耽擱,從付青豪脖子上取下醫療箱,就開始給付國興急救。
最後上了除顫儀,才把人救回來。
把人轉移到房間裡安頓好後,私人醫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向付邵中和付青豪叔侄倆。
厲聲問道:
“怎麼回事?你們難道不知道他心臟不好,不能受太大刺激嗎?”
“本來他剛從高原上回來,就需要好好靜養幾天……”
付邵中此時的手都還是抖的。
那是剛才給父親持續做心肺複蘇後的肌肉反應。
他張了張口,啞著聲音說:“都怪我!是我不該氣他。”
其實剛才那句話脫口而出後,他就後悔了。
父親跟二叔的關係那麼深厚,那句話無疑是直接在父親心上插了一把刀。
還是雙重buff。
私人醫生跟在老爺子身後有幾十年了,對付家人不說個個了解,但眼前這兩個,基本是看著長大的。
都特麼是刺頭。
他恨鐵不成鋼地指指他們。
“邵中,你今年多大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老爺子年紀那麼大,你讓讓他怎麼了?非要跟他爭個一二三四五嗎?”
這父子倆當年為了一個女人,幾乎快反目成仇。
中間有好幾年,一句話都沒說過。
劉秀君嫁進付家後,他還以為他們父子倆的關係,已經修複了。
可今天的事。
讓私人醫生覺得,這父子倆的八字犯衝,還是少湊到一起的好。
付邵中把人交給私人醫生後,一身頹然地離開了老宅。
老宅門口。
“二叔……”付青豪追上他,欲言又止。
可付邵中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命令:“這事你最好給我爛在心裡,你也知道,傳出去會是什麼後果……”
“還有,你趕緊收拾一下,今晚就給我滾回部隊去。“
付青豪梗著脖子,“二叔,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
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他怎麼能置身事外?
付邵中心累地歎了一口氣,“這事你什麼忙都幫不上,留下來反而添亂。”
“聽二叔的,趕緊回去吧。”
有些罵名,如果注定要有人背的話。
讓他一個人背就好了。
畢竟,有些事,說得好聽叫“大義滅親”。
說得不好聽,就叫“六親不認”“毫無人性”“枉顧人倫”。
是好是壞。
全憑彆人的一張嘴。
付邵中沒辦法控製彆人的嘴,隻能儘力做到問心無愧,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付青豪知道二叔的說一不二,一直強撐著的肩背,頓時垮了。
他表情特彆難過。
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知道奶奶和大舅公做了很多錯事。
但沒想到……會錯得這麼離譜。
跟謀殺二爺爺一事比起來,他這兩天查到的那些,簡直是小兒科。
他也不知道二叔到底要怎麼處置奶奶跟大舅公。
但他知道,這事,他真的說不上話。
付家嫡係一脈,早有祖訓:
【兄弟姐妹相殘,施以釘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