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驢能不能咬死人,胡八一自然是沒聽說過的,但也沒有對此有什麼懷疑,畢竟聽早年一個共同插隊的小戰友說過,草原野馬是有吃人咬死人的種種先例的。
這會兒後頸傳來的冰冷感,以及那近乎撲麵而來的腥臭味,已經讓他不需要在過多懷疑其他了,因為吃草的動物,嘴裡一般不會這麼臭。
“完蛋,老命沒了,希望胖子他們能逃出去……”
這是胡八一閉上雙眼等死之前,劃過腦海的最後一點念頭。
其背後一頭毛發棕黃,腹部一片泛白硬毛的驢子,兩腿撐地,上身已經人立而起,張開大嘴,露出滿嘴參差不齊的利齒,一張血盆大口對著胡八一的頭就啃了下去。
英子一時間也被嚇壞了,老林子裡的野獸撕咬她見多了,可這種大型牲畜張開大嘴,擇人而噬的場麵,她也是頭一次見到,一時間都忘了手上有槍的這件事。
好在她慌了,卻有人冷靜。
原本站在她旁邊的道神符,甩手丟掉了水桶,躬身飛奔上前,猶如飛射而出的箭頭一般,在那頭野驢咬下這一口的前一刻,一個飛衝肩撞在了這畜生的肋骨處。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伴隨著野驢的一聲慘叫聲,這畜生硬生生被撞的兩蹄離地,身體足足飛出兩米有餘,“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掀起一片塵土飛揚。
胡八一一聽這慘叫聲,渾身一激靈,馬上翻身爬起,隨手一抄,拿起一把之前備用的工兵鏟在手,擦拭著冷汗戒備在道神符的身邊。
不過當他眼神落在那頭野驢的身上時,隻見剛剛差點啃了自己腦袋的畜生,此時到在上卻連起身都做不到,大量的血沫順著大嘴和鼻孔不斷湧出,身側的肋骨處大片的凹陷,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明顯是活不過來了。
“我艸!”
胡八一愣了半天,硬是憋出了一句‘國粹’。
畢竟那驢子的體形一打眼兒就知道,絕對不是幼年的小驢崽子,而是成年期的壯年驢子,體重至少五百斤上下, 一個肩撞下去,就讓那畜生再也爬不起來了,甚至瀕臨死亡,這得多大的力量啊?
看看地上慘叫的野驢,在看看擋在自己身前的道神符,這修長的身姿,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把一頭驢撞飛的體形,就這修長的身姿,說他是遊泳健將還差不多,肌肉勻稱完全看不出任何一點誇張。
可事實就這麼發生在眼前了,而讓他更加驚訝的事情可不隻是這一撞之下的震驚。
“老胡,去開車,我們得趕緊離開這。”
“英子上車,快點。”
放倒了一頭野驢,道神符卻不覺得這個地方安全。
草原野驢之所以能在草原橫行,很大一部分原因,還在於這畜生是群居生物,絕對不會有這種離群的情況,除非是在遷移過程中,草食水源不穩,才會有小股幾隻離群探路。
也就是說,碰上了幾隻,也就意味著還有上百隻的大部隊就在不遠處,剛剛那一嗓子,保不齊已經通知了族群,再不走很大可能會被包圍在這裡。
英子被這一吼,頓時緩過神來,端起獵槍也不見她瞄準,對著一邊的灌木叢中開了一槍,隨即慘叫聲就從中傳出。
也不等英子繼續開槍,道神符直接從後備箱裡直接拽出一條子彈帶,隨手扣在腰間,原本那個被所有人都沒太在意的旅行袋終於暴露出其中的猙獰,裡麵一支黑漆漆的大口徑霰彈槍,展露出的凶悍之氣,讓胖子當場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了。
隨著道神符手中,一枚接著一枚的鹿彈被押進槍膛之中,道神符快步走到那隻野驢的身邊。
那一下飛衝肩的撞擊,讓這隻野驢的肋骨當場斷裂,隨即插進了內臟當中,放任不管,這畜生必然會經曆很長一段時間的掙紮,最後死在內出血上,這種死法終究是太過於殘忍。
“轟!”
一聲巨大的槍響之後,那隻原本還在掙紮的野驢徹底斷了氣。
鮮血飛濺,噴了道神符一臉,身上也粘上了少許的血漬。
坐在車上的三人,也被這一聲巨響嚇得渾身一震,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之前道神符所說的火器究竟是指什麼東西了。
原本被英子抱在懷裡的寶貝獵槍,在這一刻貌似有點……
“老胡,這什麼槍啊這是,我聽著聲響,都快趕上小鋼炮了。”
原本就擅長用槍的王胖子,對於槍械知識了解頗多,但不管是剛剛那槍的猙獰外形,還是那好像小鋼炮一般的巨大的聲響,對胖子來說都過於陌生。
按照他的想法,胡八一這個剛從部隊下來的,應該很清楚了解,至少也是見過的。
但這一次的結果,很明顯是他想多了。
“我還真沒見過這槍,能確定的就是,這槍應該是外軍裝備的霰彈槍,那大槍口一看就沒有膛線,之前在戰場上偶爾見到過類似的獵槍,子彈太分散,根本打不準。”
“戰場上很少有人用這東西……”
沒等胡八一把話說完,道神符一個縱身就鑽進了車裡,伸手在胡八一的座椅上拍了一巴掌,急吼吼的催促道:“快快快,那群畜生很快就會聚攏過來,到時候就跑不掉了。”
“我在雜誌上見過,野驢奔跑時速能達到每小時六十公裡,我們的汽車在草原這種路上,都未必能跑出六十公裡的時速。”
這話可真不是道神符危言聳聽,草原野驢脾氣倔強 ,報複心極重,狼群聽到槍聲或許會退走,可這幫倔驢絕對不管你有沒有槍,追上那是真的圍圈兒踢你。
真要是咬住你的肢體或者某一塊肉,緊接著就是一個驢打滾兒,到時候那就不是缺胳膊斷腿那麼簡單了。
至於能不能跑的掉,現在仍然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