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高端運動綜合體,攀岩、騎馬、高爾夫,組成的小鎮。路上行人不多,初夏微風拂麵。
人行道的大樹枝繁葉茂,在陽光下創造一片清涼的樹蔭。
她坐下來,眯著眼睛填手裡的冰淇淋。
那幫綁匪就是這個時候來的,麵包車停在旁邊,下來兩個彪形大漢拖著知意就往車上塞。
她的一隻腳都踏進了車廂,死命用手指摳著門框不肯放。
那兩個人按著她的脖子、推她的背,掰她的手。
她腦子亂作一團,拚儘全身力氣抵抗,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開車的人開始罵:“媽的,哪這麼麻煩?拍暈了裝上來!”
知意眼前一黑,沒有迎來後腦勺的暴擊,而是一聲洪亮的男聲:“乾什麼呢!”
推搡他的兩個綁匪被驚了一下,她趁空子往後退一步,依然在人家牢牢控製範圍內。
油膩肥碩的兩雙手把她細白的手臂往後扭,掙紮間她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
——是許則勻。
單薄的人,一手拎了一個滅火器,一出手先砸碎了前擋玻璃,然後砸在鐵皮之上,完全看不到駕駛位還坐著大活人一般,是不要命的架勢。
司機即使不妙,一腳油門把兩個同伴拋下了。
這條路在馬場的圍牆之外,往前200米右轉就是攀岩俱樂部的大門,可是這兒偏偏是個監控死角。
以至於到現在都沒人發現,光天化日之下這裡在發生惡性事件。
兩個壯漢看著遠處的麵包車一時間有點懵,許則勻迅速上前一步把知意護在身後。
用滅火器指著那兩個人,掄圓了為妹妹圈出一片安全之地。
“哥……”知意在他身後哭喊,許則勻便轉頭安慰妹妹。
兩個壯漢一對視:這小丫頭管這小子叫哥?媽的,兩個一起綁了,掉腦袋的錢,要賺還不賺個大的?
矮一點的那個人手裡的鋼管,在知意的驚呼聲中瞬間甩在許則勻的後背上。
他反應很快,馬上就了解了那兩個人的盤算,猛猛推了知意一把:“去喊人!”
知意也很糾結,要不要走?她跑出去這段時間就隻有許則勻一個人應付他們,她擔心哥哥。
可是高一點的壯漢馬上就要追來,許知意單薄得像一顆風中的小白楊,把滅火器揮出核武器的架勢來阻攔。
當機立斷。
她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
光速,衝到攀岩前台喊救命,帶著十幾個健壯的教練衝回來。
許則勻在馬路邊的牆根靠坐著,那兩個彪漢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伸手指了個方向,仰頭對著來救援的教練道:“報警。”
知意哭得顫抖,撲到他身上不住地叫:“哥,哥哥,哥,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他嘴角有血跡,嘴唇上有撕裂傷,鼻梁、耳廓、脖子,到處都有抓痕。
但還是艱難地笑了一下:“能站起來。”這一笑,知意看到他牙齒上也都是血,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