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窈是絞儘腦汁地編,費儘心思地演。話越說越離譜,耳朵忽然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揪住。
“我就說,你是看那些書看得移了心性。今日我把話說清楚,你死了那個心,想嫁那個乞兒。不行。”
“那入贅呢?讓他入贅好了!”
李窈索性把戲演到了底,就是被揪著耳朵也犟著不肯低頭。
倒是李宴自覺失態,先鬆了手。他鐵青著臉。雙手背在身後。
“入贅也不行!現在你就把他給我轟出去,讓他哪來的回哪去!”
“可是他身上帶傷,而且他那腦子,還是被阿兄你打傷的!”
李窈狠了狠心,抬頭直視李宴。
“我不管,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他,就要他!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跟著他一起走,他做乞兒,我做乞婆。”
此話一出,就是涵養再好的人,也都耐不住了。
李宴動了真氣,他一甩袖子,側身讓開過道,挺拔的身姿被從過道另一側透來的晨光模糊成一道鋒利的線。
“門敞著。你想走什麼時候都能走,現在就帶你撿來的夫婿走。我若攔你,就不是你阿兄!”
風掀起他的袍袖。
青年的衣袍隨風鼓蕩,越發顯得身形清瘦。
他不看李窈,負在背後的那隻手虛握成一個拳頭。聲音冷得簡直能結出冰渣來。
“窈娘,我養你到今日,從來沒想到你為了一個外頭撿來的男人,威脅我。是,人是我打傷的,你若是心疼,就帶著他去府衙裡告官,告我傷人,讓府衙的人把我抓了去,將我刺麵流放。這樣你就能安心與他成就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從此過上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阿兄······”
胡攪蠻纏到了這個份兒上,鑼兒鼓兒也響到了儘頭。
李窈訥訥垂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心裡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扮成看多了話本發花癡的模樣,也隻是想要將阿兄留下家中罷了。
不出此下策,讓他好好頭疼上一番,他怎會拋下那趟能要他命的活計?
隻是作戲是假的,說出口的話,卻能實打實傷了人的心。
李窈看得出來,阿兄是真的被她傷了心。
“彆,你彆叫我阿兄,我不願做乞婆的阿兄。”
李宴背過身去,眼風都沒留一個,大步邁向院中。隻把李窈一個人扔在空蕩蕩的過道裡。
遠處貓兒的叫春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隻有爐塘上煨著的藥爐,發出咕嘟咕嘟的沸騰聲。
瓷製的爐蓋與藥鍋的撞擊聲中,苦澀的氣息便從藥爐裡溢散出來。
李窈愣了片刻,知曉阿兄此刻還在氣頭上,定不會去給躺在病榻上的那人喂藥。
可要她自己前去服侍元岐喝藥,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方才與阿兄這一場架,雖然是她故意拿元岐做了借口。
可從前他待她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