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2)

二嫁偏執太子 小狗君 6968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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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聽見雀鳥在郎君的窗外鳴叫,飛走之後還留下了一根極長的尾羽,毛色鮮亮,是個很好的兆頭。看來老天爺也知道郎君近來要有喜事臨門,才派了雀鳥來恭賀您。”

素淡安靜的寢居內。所有的窗扇大開著。八月裡荷葉還沒凋敝,一汪碧綠就順著敞開的窗扇傾泄過來。

宋芼抬著雙臂,任由身後的小僮替他整理衣袍的下擺,而後又在腰間替他係上了一枚白玉葫蘆的玉墜。

替他更衣的小僮很早之前就跟在他身邊。替他打理好衣擺之後便立在一旁。

“魏姑娘應該還要在青原鎮待幾日,郎君今日若是做完了正事,不如再往驛館拜訪她。昨晚的酒宴上,看來那位魏大人對郎君您很滿意,兩家的婚事,想必已經十拿九穩了。”

“你今天的話似乎有些多。”

宋芼淡淡掃了那小僮一眼,而後大步走出寢居,去往早就預定好要與李宴對談的那間敞室。

今日黎明時分,來自宛州壽王府的信件就由使者送到了青原鎮府衙。

派去李家將李宴接來的馬車也一早出發。

今日當著李宴的麵,在青原鎮冊籍簿子勾去李家兄妹的名字,在壽王跟前,這件功勞便算是屬於宋芼的了。

小僮跟在他身後,料定剛才那一眼中並沒有什麼警告的意味。便微笑道:“我是替郎君您高興。”

錦衣的年輕人從水波瀲灩的長廊旁走過,清瘦高挑的背影孤單又高絕。

很多年來他一直以這樣靜默的姿態,從安遠侯冷淡的目光和兄弟們輕蔑的眼神中走過。小僮看著他的背影,就想起他被安遠侯夫人罰跪在落雪的長廊下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也是這個樣子,挺直了脊梁跪在融化的雪泥裡,忍受著過路仆人們異樣的眼神。

一個不受父親寵愛的侯府庶子受到主母堪稱是羞辱的打壓,在他們這些奴仆的眼中也是件不應該的事。

忍耐了這麼多年,終於得到了反擊的機會,隻要能做成壽王交代的事情,再與東海魏家的千金定下婚約,有壽王和魏家兩邊對安遠侯施壓,距離安遠侯世子的位置,就更近了一步。

多年來的願望有了實現的希望,想想也知道主人心裡應該是很高興的。

宋芼一路始終沉默著,心裡並沒有小僮想象的那樣高興。

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事情沒做成之前,便不會去想之後的結果。心裡做好了的,從來都是最壞的打算。

因此,在小僮將他引入敞室,看見寬大的檀木桌案後,坐著的是那位昨夜在宴席上見過的東宮禦殿指揮使魏大人的時候,宋芼也並不覺得如何驚奇。

紫衣高冠的年輕將軍端坐在桌案後,隨意翻閱著那本一早預備好的青原鎮籍冊,眉目間還殘留著昨夜狂飲後的酒色。

宋芼朝著魏長元躬身一禮,“不知道大人此時前來,是為何事?”

魏長元並未起身,他笑道:“我來,是因為你遇到了好事。”

“好事?”

魏長元點頭,將那本籍冊推到一旁,示意宋芼與他對坐。

“我想請你辦一件事情,事成之後我也不會虧待你。其實不久之前安遠侯向陛下遞了折子,請立府中的那位大公子為世子,宋郎君你應該很不甘心吧?”

宋芼垂眼,斂去了眼中的神色。

他的確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看來就算兄長平庸荒唐到那種地步,身為安遠侯的父親還是將侯府的前程押在了他身上。

“我聽說你今天要見一位客人。我希望你能以透漏珠稅的罪名,將那位客人扣留住,送往驛館,然後再派人,將他的妹妹也接到驛館來。”

魏長元定定看著宋芼。

“隻要你能做成這兩件事,那麼安遠侯送去宮中的折子,我敢擔保,陛下不會點頭準許。而且,我還能保證,得到安遠侯世子之位的人,一定會是宋郎君你。”

不久之前,在急馳回驛館的馬車裡,魏長元見到了那位身份尊貴且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客人。

身為東宮侍臣,魏長元清楚在這場太子遇刺失蹤的意外裡,存在著許多不可言說的秘密。

皇帝雖然在太子出生後就祭祀祖先,向天下百姓昭示了他大鏖儲君的身份。

可是這些年來他對待東宮的態度,實在曖昧。

譬如此次,太子失蹤,皇帝隻是派出了使者搜尋他的蹤跡,但並沒有令人著力追查刺客的身份,還授意監管刺客的大理寺將東宮一派的侍臣排除在外,未嘗沒有替元凶遮掩的意思。

這些事情不能往深了想。

而魏長元明白自己是東宮的臣子,既然太子安然無恙地出現了,那對他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一絲不苟地執行太子之令,是他身為東宮侍臣的天職。

“我不明白。”

宋芼抬眼看著魏長元。

他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

譬如昨夜還以魏家長輩身份,來請自己喝酒的男人今日為什麼就換了麵孔。

譬如他派人去請李宴來府衙的事情本來是個秘密,不該有其他人知道。

再譬如這個交易本身——用世子的位置,來換取他背棄與李宴的約定。對他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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