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元青冷笑:“一群孩子玩鬨而已,隻要她開心,彆說琵琶,就算是搞一套編鐘上台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對著一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姑娘評頭論足,我看你也就配跟這個年齡段的比一比了!”
那人的確是有賣弄自己本事的心思,現在被遲元青戳破,不由得有點氣惱:“隨你怎麼說,現在要在台上表演丟人的可不是我!”
遲元青還想再罵,就聽見遲奪清了清嗓子:“彆吵了,好好看吧。”
台上的遲哆哆慢悠悠地坐到了凳子上,抱著琵琶,隨意撥了撥弦。
隻聽“錚錚”兩聲,全場都不由自主地靜了下來,目光紛紛落在了台上。
遲哆哆選了首從前自己喜歡的曲子。
留給她的準備時間太短,遲哆哆又不想像齊源出的那些主意一般,在台上蹦躂著裝瘋賣傻,選個樂器是最方便快捷的。
她對樂道不太感興趣,隻是因為之前做任務的時候,為了接近任務目標,學習過一段時間的樂器。
好在她似乎天賦還不錯,當時教她的師父都讚她有靈氣,如果多加琢磨,一定能成為一代琵琶宗師。
遲哆哆眉眼低垂,小小的一個人,卻莫名有了種奇異的孤獨感。
她左手輕按琵琶弦,右手輕輕撥弄。
初時隻有一些單調的弦音,可隨著她手上動作的加快,聲音逐漸連成一片,紛亂中卻又帶著奇怪的韻律。
人群之中,一個中年男人忍不住向前傾了傾身子。
遲哆哆撥弦的動作並不大,指尖隻是輕輕抹過,卻有錚錚琴音,如流水,又如勁風,不斷從她指尖傾瀉而出。
漸漸的,仿佛有一幅畫卷在眾人麵前展開。
是山林間最高最陡峭的山峰上那一株綠鬆、是茫茫沙漠中獨行的旅人、是風雨飄搖的江河上,獨木難支的那一扁舟。
驕傲卻遺世,冷漠也孤高。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遲哆哆手上動作不停,曲調千回百轉,眾人的心也隨著樂曲的激昂或跌落而起起伏伏,仿佛所有情緒都被一首簡簡單單的樂曲給牽引住了。
正當沉醉時,卻有一聲明錚之音,收攏了一切繁雜的遐想,也驚醒了正在神遊天外的眾人。
等大家回過神時,台上卻隻剩下了一個小姑娘拖著琴盒廢力走下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