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又想到這玩意在對待男主和其他人時一向雙標的離開,便也不奇怪對方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
“太太?”
鈴鐺看著走神的沉魚,不由出聲喊了一聲。
沉魚回過神來溫柔笑道,“我沒事,就是想到待會又要喝那苦藥,便又有些害怕起來了。”
鈴鐺聽到是這個原因,心中便鬆了一口氣。她就害怕太太又是哪裡不舒服了。隻是怕苦的話那就好辦了。
在沉魚吃完小米粥消化了一會之後,鈴鐺一邊吹著已經煎好的藥汁,一邊衝著門外喊道:“大壯哥!大壯哥!”
“快把你的蜜餞拿出來,咱們家太太要喝藥了。”
正在屋外忙活的沈溪聽到鈴鐺的聲音,下意識就想去自己屋裡拿蜜餞。但是他剛走了兩步腳步便停了下來,然後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瞬間,最終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思去沉魚門外放著的那個銅盆裡洗了把手,然後才從自己屋裡取出兩顆蜜餞包在了他隨身帶著的手帕裡。
他本可以直接將這東西交給鈴鐺,讓鈴鐺喂給沉魚吃的。但是他偏偏就是沒有這麼做。
隻是讓沈溪有些失望的是,或許是因為有了昨天的意外,沉魚今日吃起蜜餞時格外小心——
一點也沒有碰到他的手。
沈溪看著對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隻覺得自己心臟的某一處,又開始飛快跳動了起來。
喝完藥後,鈴鐺又開始幫沉魚揉起小腿來。因為今日一直都沒有下床,為了讓沉魚睡的舒服點,鈴鐺今日帶著沉魚回了房間之後,便已經幫沉魚換上了褻衣。
此時鈴鐺掀起那雪白褲腿,露出少女那白嫩嫩的雙腳之後,她便開始用手指揉起來女孩腿上的穴道。
兩人都忽視掉了還未離開房間的沈溪。
沈溪看著那抹白嫩,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女孩的腳小巧極了,捧在鈴鐺手裡看起來卻是比鈴鐺的手都大不到哪裡去。
但或許是因為出身農家,她這雙腳是天生的小巧,而不像府中某幾個姨太那樣是纏出來的三寸金蓮。
儘管時下仍有不少人推崇著那種病態的審美,但是沈溪作為一個讀書人,已經接受過西方先進的教育,再加上他小時候也經常見母親在雨天被那雙小腳給搞的痛苦不堪,平日裡走路時也是十分的不方便。
沈溪便覺得,沉魚這雙腳好極了。
他看著看著,一不小心就出了神,直到鈴鐺慣例給沉魚揉完腿把沉魚的腳塞回被子裡麵,自己站起來準備離開房間時。她才發現大壯哥竟然一直都站在這裡沒有離開。
鈴鐺驚了一下,“大壯哥,你剛才怎麼一直沒走。”
“啊?”沈溪回過身來,見兩個女孩的視線都盯著自己,連忙開口道:“我擔心你們還有需要我的地方。”
“可是……”鈴鐺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可是方才太太的腳露出來了啊!女孩子的腳怎麼可以讓自己夫君以外的人看呢。
“我,對不起,是我的錯。”沈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方才的行為了,隻能乾脆利落的先道歉了。
他總不能告訴鈴鐺他方才是看沉魚的腳看的入迷了吧,那他豈不是成變態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現在總是忍不住關注那個女孩的行為已經足夠變態了。但是沈溪還是想在沉魚和鈴鐺麵前留個好印象的。
鈴鐺便回頭滿臉自責的看向了沉魚,“夫人……”
都怪她,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回頭看一眼呢。
沉魚聞言抬起頭看著鈴鐺笑了笑,她嗓音清淺道:“無事,我又不是什麼大家小姐,何必受她們那規矩?再說了……我這雙廢腿,看與不看有什麼區彆嗎?”
說到最後,女孩聲音裡開始含上了深深的對於自己不能行走的雙腿的厭惡。
“夫人……”鈴鐺不敢多說什麼了。
沉魚便又故作堅強的笑了笑:“沒事的,行了,已經很晚了,你們都回房間睡覺吧。”
“好吧,那夫人你坐一會也早點睡。”
沉魚都這樣說了,沈溪找不到再留下來的理由,也隻能跟著鈴鐺一起出了門。
等到兩人都離開了,沉魚便躺了下來,然後翻身麵對向了裡麵的牆壁。
她雙眼看著那處的欄杆上的細紋,臉上原本故作堅強的神色已經消失殆儘。
沉魚回憶著這幾日沈溪的種種舉動,唇角不由往上勾了勾。
她心道,魚兒已經咬鉤了,那她也是時候下個猛料了。讓她想想,該找個什麼樣的機會呢?
***
喝了幾天的草藥之後,沉魚的身體總算是又好了起來。
所以當她身體已經好了的那天鈴鐺還想繼續煎剩下那幾副藥的時候,當即便阻止了鈴鐺的行動。
“鈴鐺你彆再煎藥了?你再煎我也是不會喝的。”
“可是大夫說最好喝完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已經全部好了,絕對不用再喝這玩意了。”
“可是夫人。”
“停,彆喊我,你喊我也沒用。”
鈴鐺見沉魚一臉堅持的模樣,隻能遺憾的放下了自己手中那副草藥。
沉魚卻是在看到那副草藥時想起了自己之前打算的事情。她眼神亮了亮,招呼著鈴鐺將那副草藥拿過來。
鈴鐺有些疑惑的把東西拿到了沉魚跟前,看著沉魚在那堆形狀各異的藥材裡麵翻翻找找。
“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就算是嫌棄中藥太苦,也沒必要拿著藥材撒氣啊。這些幾副藥,也值不少錢呢。
沉魚沒有理會鈴鐺的問題,一直到她把那副藥裡麵的所有藥材都一一辨認過去,找出了她記憶中那個藥方中的那個草藥的替代品,她才又轉頭看向鈴鐺問道:“鈴鐺,你想不想去掉你臉上這胎記?”
“啊?”鈴鐺下意識捂住了自己右眼,“去掉胎記?”
她聲音有些低落道:“小姐,沒用的。我之前問過大夫的,他們都說我這胎記麵積太大也太深了,是沒辦法去掉的。”
她也是個姑娘,自然跟府中其他小丫鬟一樣都是愛美的。從府中領了第一筆月錢的時候,鈴鐺便已經跑到清平鎮的各大藥房裡問過了,就連回春堂的張大夫那裡她前幾年也是去過一次的。
但是所有的大夫都告訴她:你這胎記,這輩子都是去不掉的。
鈴鐺漸漸的,也就從滿懷希望變成了現在這副不願再提起此事的模樣。
小姑娘臉上的神情委屈極了,她不明白,沒什麼自己就這麼倒黴,這個胎記為什麼非得長在她的身上。
她人生的所有不幸,可以說都是來源於這個胎記。
因為它,她的父母才會把她賣掉。因為它,她在府中才會一次次被其他人喊做醜八怪,被他們欺負。
沉魚理解鈴鐺的心思,她隻能放柔了聲音安慰道:“我以前見人家用過,效果確實挺好……咱們要不就試試,總歸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或許是沉魚眼裡含著的期待太深了,鈴鐺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點頭同意試試沉魚所說的辦法。
又或者,其實她心底也是像沉魚所說的那樣懷有一絲期待的,萬一這胎記真的就去掉了呢。
之前大管家送過來的給沉魚看病的錢還剩下一些,沉魚便向著鈴鐺描述了一下還差的那幾種藥的樣子,然後讓鈴鐺去回春堂把這些藥買了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沉魚便鑽在房間裡好長時間都沒有出去。鈴鐺在這幾天也被她關到了門外不許進來。
這個世界的草藥本身用來去除胎記的話其實是費時又費力,效果還不一定好的。所以沉魚需要處理一下這些藥材,才可以讓它們發揮出應有的效力。
胎記這東西在沉魚看來其實就像是滄瀾界修士所說的,人體內的雜質堆積。
所以沉魚此次要做的藥其實就是滄瀾界一種名為淬體丹的丹藥的低配版,這種丹藥可以去除修士修煉之前沉積在體內的雜質,讓修士吸收起靈氣時更加的順暢。
一般來說,修士都是修為越高深就越好看的,這倒也不是說他們的容貌會改變,而是說他們修為月高深,體內的雜質就越是稀少,皮膚也變得越來越白皙晶瑩。這外在上表現出來,便是修為越高深就變得越漂亮了。
這個世界是沒有靈氣存在的,所以沉魚最終選擇從自己的神魂中抽取了一絲靈力出來,激發這些草藥所帶的靈性。
最終,她成功的做出了五副外敷的膏藥來。
“夫人,就是這個麼?它真的會有用嗎?”鈴鐺有些猶豫的看著麵前幾副黑乎乎的膏藥。
沉魚便道:“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今天晚上睡覺前貼一副,明天早上起床後再洗乾淨臉,到時候應當就可以看得出效果了。”
“那好吧。”鈴鐺不想讓沉魚失望,在晚上時便早早的洗了臉,然後把一副膏藥敷在自己右臉的胎記上,就這樣滿腹心思的躺上了床。
她心裡想著,就算是到時候這藥沒有一點用處,她也得裝出有用的樣子來讓夫人開心開心。
鈴鐺想著想著,便漸漸的陷入了沉睡中。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沈溪久不見鈴鐺出門乾活,疑惑過來敲鈴鐺房間的門喊她起床的時候,鈴鐺才猛然間從如真似幻的夢境裡掙脫出來。
“鈴鐺?”沈溪的聲音鑽進鈴鐺耳朵裡,鈴鐺從床上坐起來,眼睛注意到從窗戶外麵射到房間裡桌子上的陽光,這嚇得她當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糟糕,她怎麼睡過頭了。
鈴鐺一邊在心中懊惱著一邊按照以往的習慣飛快的穿衣洗漱,然後便推開房門往外麵衝。
“大壯哥,你先幫我燒個水,我去喊太太起床。”鈴鐺風風火火的給沈溪說了這麼一句,便又往沉魚的屋子衝去。
沈溪看著鈴鐺這副著急的樣子,正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看清楚麵前小姑娘的容貌之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鈴鐺你的……”隻是他話才說了一半,鈴鐺便已經跑遠了。
“大壯哥,有事待會再說。”鈴鐺一邊跑一邊說道。
她急急忙忙推門進了沉魚的房間,一抬頭卻看到沉魚已經穿好了一副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房間中的椅子上吃飯了。
鈴鐺來不及細想沉魚一個雙腿殘疾的人是怎麼從床上挪到桌子旁邊的,她隻是急忙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太太,我今天睡過頭了。”
沉魚放下手裡的湯匙,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後道:“沒事,你這幾天太累了,是該多睡一會。”
沉魚的視線落到麵前女孩的右臉上,再看到那明顯變淺了一個色號的胎記時,她臉上便顯露出一絲笑容來。
“還好有用。”她道。
鈴鐺聞言疑惑抬頭,“啊?太太你說什麼?”
恰好沈溪這時也從屋外走了進來,聽到鈴鐺的話,他順勢接口道:“鈴鐺你今天沒注意嗎?你臉上那胎記顏色減淡了好多。”
沈溪偷偷看了坐在那裡的女孩一眼,先前鈴鐺和沉魚神神秘秘窩在房間裡的時候,他大致也猜到了兩人是在做什麼。
但是沈溪之前是有個從大城市回來的朋友的,沈溪不知道對方是為什麼才會回清平鎮這個偏僻的小鎮子,但是他也聽對方說過自己之前是學醫的,而且學的還不是華國傳統的中醫,而是那從其它國家傳過來的先進的西醫。
和鈴鐺相處熟了之後,沈溪也知道她一直都對自己臉上的胎記感到十分自卑。因此前段日子偷偷出去見那個朋友的時候,他也曾順嘴幫鈴鐺問了問對方,這人臉上的胎記能不能去除。
但是他那個朋友也說了,以目前有的手段,根本就做不到他想要的那個效果。
沈溪卻沒想到,他那個朋友都做不到的事,沉魚竟然還真的弄出來了,而且效果還那麼好,鈴鐺臉上的胎記顏色竟然一下子就減淡了那麼多。
他方才看到鈴鐺從門裡出來,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對方的臉。
“啊?”鈴鐺聞言愣了一下,她方才急著洗漱,還真沒仔細看過自己的臉。
看到沉魚和沈溪的視線都盯著自己的臉,鈴鐺也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那塊胎記。
她摸了兩下之後,忽然又反應過來衝出房間,跑到了院裡裝著水的水盆那裡,俯下身向著水麵看去。
清澈的水麵上,一個大眼睛的姑娘與她對視著,而此時那個姑娘用手捂著的右臉上,那原本青黑一片的胎記竟然真的變淡了。
“有用,真的有用!”鈴鐺喃喃兩句,然後便忍不住捂著臉爬在水盆上哭泣起來。
這害了她大半生的東西,終於可以去除了。
房間門口,沈溪半扶著沉魚站在門口那處,兩人俱是安靜的看著女孩通過哭泣發泄著自己心底這麼多年來的委屈。也都由衷的為鈴鐺感到高興。
【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就為了消除一個凡人臉上的胎記?值得嗎?】
甜文係統有些嘲諷的開口。
【值得不值得,與你有什麼關係?】
沉魚做事一向隨心,她喜歡鈴鐺這個小姑娘,那她就願意付出一些代價幫助她滿足願望,所以也無所謂值得不值得。
而且說實話做這件事付出那點神魂力量對她來說還真的是九牛一毛。
【不可理喻。】
甜文係統實在是無法理解自己這個宿主。
【彼此彼此。】沉魚心中冷哼一聲。
***
鈴鐺在發現沉魚這藥確實有用之後,每天晚上敷起藥也是認真了不少。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後,她臉上那塊胎記終於是沒有了絲毫痕跡。
這個時間本來可以再快一點的,隻是沉魚不想讓這事顯得太過驚世駭俗,便故意減輕了每份藥的效力,把這個時間拖長了。
當然,對於鈴鐺來說,隻用了一個月她的胎記就消失掉了,這對比她前十六年的人生來說,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因此鈴鐺平日裡照顧起沉魚來的時候,更是儘心儘力了不少。
而沉魚也趁著這個機會拉近了自己和沈溪之間的關係。
這事她就做的得心應手極了。
偶爾的目光注視,不經意間的肢體碰觸,對視時突然羞紅的臉頰。
這些男女間感情萌芽的小手段,用在這時也是合適極了。
沉魚便眼見著沈溪的態度一日一日的對著她溫柔了起來,他會在偶爾出去時給她帶她喜歡吃的東西,也會在看到街上有順眼的小玩意時,買兩份回來送給她和鈴鐺。
兩人之間曖昧的小氛圍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隻是鈴鐺這丫頭神經太粗,她並不覺得沈溪做那些事有什麼不對,隻以為沈溪和自己相處越久,所以關係越來越鐵了。
對於此,甜文係統則是表示出了自己的憤怒與不讚同。
【這事錯誤的,請宿主立刻停止自己的行為。】
【你越生氣我越開心呢。】沉魚懶懶回道。
【警告,警告,宿主與無關人員行為過近,係統將采取應急措施。】
氣急敗壞的係統最終說了這樣一句話後便陷入了沉默裡麵。
它這反常的態度卻是讓沉魚有些警惕起來,不知道這玩意又要搞出什麼把戲來。
難不成是想讓其他人發現她和沈溪的不對勁,然後來棒打野鴛鴦?
沉魚心中猜測著各種可能,不過她的疑惑也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有人來替她解答了這個問題了。
從這日開始還沒過幾天,沉魚慣常坐在院子裡透風的時候,便感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
這視線含著很強的占有欲和輕薄感,直讓那被它看的人感到深深的不適。
沉魚順著這道視線看去,一個大腹便便大概五六十歲左右的男人映入了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