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晚上之後,一切的一切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銀行打電話過來說被凍結的資金可以使用,老杜被假釋了,幾名警察過來她這裡保護她的安全,商業上的幾個糾紛迅速得以解決,而最重要的是,她的大伯和伯母被警方留置扣押,並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大伯和伯母的陰謀。
大伯和伯母欠下了一屁股外債,急需一大筆錢來填窟窿,所以手段這樣的粗糙,他們想先製造一個意外,讓父親失去了遺產繼承人,然後等父親出來之後再製造一場意外,到時候杜氏集團就歸他們所有。
警方現在不需要真憑實據,也不需要找到證據抓杜彩香的伯父伯母,隻需要將他們扣押四十八個小時,再將老杜放出來,老杜就可以解決問題。
“想不到周歡居然這樣能乾!”
被放回家的老杜聽完了杜彩香的敘述,很快的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簡單說,從看守所逃出來的周歡,等同於一個地雷,這時候他的事情如果被捅出去,有很多人要掉帽子。
官場上講究瞞上不瞞下,尤其是這種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的官場地震,為什麼要鬨得魚死網破呢?歸根到底不過是杜家內訌,至於說杜家伯父伯母收買的官員警察,能有多少人?
幾個貪腐的官員,比得上整個係統的人全力使勁——不剛剛是林家用力,那些可能被牽連的官員也尋找關係來解決問題。
“這件事就這樣完了?”
“隻要周歡投案自首,不,是主動化妝走入看守所,然後進到監牢裡,我敢打賭,不到一個鐘頭,他就會被釋放,然後所有的文件證明都會齊全,說他一直在看守所中,就算是最上麵的人來調查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然後這件事就悄無聲息的壓下去,隻有我們這幾個人知道。”
“那麼那些人會報複周歡嗎?”
“不知道,理論上不會,但會有後遺症。我不知道他怎麼從看守所逃出來的,不過就算是傷人了,上麵也會壓下這件事,畢竟誰都不想鬨得太大,不是嗎?”
“誰都不想鬨大!”
另一邊,林欣妍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她死死的咬著牙。
看守所的李頭隻差兩個月就要退休,戎馬生涯一輩子的他隻想安安穩穩的退下,警局裡的王頭是她的師兄,身負重傷之後才離開戰鬥崗位,政府裡……
一層層的關係網將林欣妍死死地壓在了下麵,事情鬨大後這些人最輕的都是脫製服走人,而更讓她苦笑的是,事後不管怎麼推演,這根本不是看守所的問題,換上警服的周歡,在任何看守所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警署!
當然也有不少的疑惑,為什麼周歡會知道當時沒有彆的值班人員,為什麼他行事那樣的果斷等?或者說他的觀察力怎麼那樣的強!
“孫小姐好。”
有人拉開了她的車門,進來的人的麵容林欣妍終身難忘。
“周歡,你可真大膽!”
“不,對不起,林警官,我現在來投案自首,我聽從你們的審判。”
周歡微笑著說道,他的雙眸烏黑透亮,能看出言語中的真誠,就算是林欣妍對周歡恨之入骨,也不得不承認周歡並沒有年輕人那種我贏了我沒有錯的傲氣。
“就算是判刑也無所謂?”
“犯了錯就要認,那時候我是太著急了救人了,真的是對不起。”
“你說的真話?”
“是真話,事急從權不代表沒有犯錯。”
這讓林欣妍更加的生氣了,但她也隻能生氣。她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周歡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真的不怕?
但她還真的不能追究,要不是她將弟弟關到了看守所,要不是她讓彆的看守離開進來訓弟弟,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是吃定我了?”
“我真的沒有因此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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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草長鶯飛,周歡卻覺得自己如同一隻廢喵一樣了。
就算是身邊的班長不時用責備的目光看著自己,就算是背後的杜彩香那樣的青春可愛,周歡也覺得世界無比的黑暗。
這難道是戰場綜合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