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晨來到地下審訊室。
這裡是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凝滯的空氣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他走進鐵門,刑訊科組長範海光和隊員侯亮已經等在裡麵。
麵無表情的山田被綁在十字架上,不遠處,燃燒的火爐內插著烙鐵。
“秦隊長,咱們開始吧。”範海光語氣中透著不滿。
行動隊大晚上的抓回來一百八十多人,整個刑訊科都被叫了回來,忙得四腳朝天,範海光心中難免有怨氣。
秦亦晨點點頭,坐到範海光身邊,冷冷的看著十字架上的山田,道:“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早點交代,可以少受點苦。”
山田不屑的看著秦亦晨,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
“劉德誌。”
“我問的是你的日本真名。”
“你猜。”山田冷笑著對秦亦晨道。
“用刑。”秦亦晨也懶得跟他廢話。
侯亮從水桶裡抽出蘸著鹽水的皮鞭,猛烈的抽打山田,每一聲鞭響都在山田身上留下皮開肉綻的傷痕。
不一會兒,山田就變成了血人。
山田居然咬著牙一聲不吭,看來這家夥受過嚴格的抗逼供訓練。
秦亦晨揮手示意侯亮暫停,問山田道:“肖成是不是你殺的?”
山田心裡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秦亦晨會問這個問題。
難道我的暴露跟殺死肖成有關?
不可能呀,我做的乾淨利落,沒在現場留下任何痕跡!
“誰是肖成?我不認識這個人。”山田聲音沙啞道。
“你認識徐曉惠嗎?”
“不認識。”
“那你為何在今晚九點的時候去她家?”
山田聽到這裡,心裡已經確定自己的暴露確實跟殺死肖成有關。
這家夥一定是跟蹤徐曉惠,才發現我的。
可是他是怎麼鎖定徐曉惠的?難道徐曉惠出賣了我?
不可能!肖成總是騷擾她,她巴不得肖成死,怎麼會出賣我?
“我去找徐曉惠,隻是為了放鬆,跟你說的肖成有什麼關係?”
山田裝傻道,這也是一種反試探。
“徐曉惠是不是你的下線?”
秦亦晨沒有掉入山田的全套,直接問道。
“哼,一個舞女能有什麼價值?我怎麼會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發展她當下線?”山田不屑道。
通常來說,特工確實不會發展舞女做下線,因為舞女的社會關係太複雜,而且立場也不堅定,遇到危險很容易暴露或出賣上線。
當然,女特工假扮的舞女是另一回事。
但是從山田的語氣中,秦亦晨聽出了另一層意味,山田像是急於跟徐曉惠撇清關係,甚至可以說,他是在保護徐曉惠,不想讓秦亦晨認為徐曉惠跟日諜組織有什麼關聯。
“你跟徐曉惠有染,肖成總是騷擾徐曉惠,你就對肖成起了殺心,對吧?”
秦亦晨想把肖成之死當成突破口,打開山田的話匣子。
山田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逐漸變得悲涼,道:“我跟徐曉惠有染?我特麼連零件兒都沒了,怎麼跟她有染?”
秦亦晨和範海光聞聽此言都愣了一下。
範海光給侯亮遞了個眼色,侯亮來到山田麵前,伸手捏住山田的襠部,臉上現出一絲驚奇,對秦亦晨和範海光搖了搖頭。
多年前我在一次戰鬥中收了重傷,被切除了。我去徐曉惠那兒,也就是跟她聊聊天,吃點她做的東西,放鬆放鬆神經而已。肖成是我殺的,但這事跟徐曉惠沒關係。
“哦?你為什麼殺肖成?”秦亦晨問道。
“我們日本特工殺你們軍情處的人,還需要理由嗎?”
“我勸你還是不要頑抗了,趁早把你的上線和下線都說出來。”
“你做夢!等皇軍攻陷金陵,會把你們統統絞死!”
範海光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道:“秦隊長,彆跟他廢口舌了。亮子,上烙鐵。”
侯亮從火爐中拔出燒得火紅的烙鐵,走到山田麵前,將烙鐵狠狠頂在山田胸口。
山田頓時鬼哭狼嚎起來,尖利的叫聲讓人不寒而栗。
嘶嘶的聲音隨著煙霧彌漫,審訊室中充滿了焦肉的臭味。
這地下室沒有窗戶,隻能任由臭味刺激鼻腔,該死!
秦亦晨微微皺眉,掏出白手帕捂住口鼻。
範海光不屑的看了秦亦晨一眼,道:“秦隊長,又不是第一次來審訊室,還沒習慣?”
秦亦晨捂嘴道:“我隻是無法習慣如此低效的審訊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