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要洗澡換衣服,西裝淋了雨已經開始起皺,而且那店裡一股子魚味,他覺得自己現在還身處市場中。
阮茵茵又打車回店裡去,半路上看了看某寶,想再給張玉蘭買幾身衣服。
張玉蘭平時根本沒有多少可支配的錢,要足她不給買,張玉蘭也不敢給自己買衣服。
買菜多花一點錢,宋博文都要嘮叨很久,更彆說買衣服了。
想起宋博文,她還足覺得在市場遇見那個很像他,關鍵是他身邊還有個女人,倆人的關係看起來不一般。
阮茵茵又給張玉蘭打電話,問道,“媽,我宋叔下午出去了嗎?“
張玉蘭說,“出去了,中午飯都沒吃就出去了,怎麼啦,你找他有事兒?“
阮茵茵心想,難不成真是他?
她不動聲色的問,“沒什麼:就是在外麵看到一個人很像他,隨便問問,對了,你問問宋叔要不要買空調:或者是我明天去問。”
張玉蘭很為難,“空調很貴,還費電,就不買了吧。”
讓她找宋博文花錢,她不敢。
帶著女兒嫁給宋博文,她總覺得是低人一等,就是宋博文養活了她們娘倆。
為了彌補,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宋斌,甚至在大部分時候對宋斌比對阮茵茵都好。
阮茵茵都忍不住歎氣,連張玉蘭自己都不認可在家庭中的付出,都覺得自己沒什麼用,宋博文就更不可能認可了。
這種觀點根本就是錯誤的,但她很難叫張玉蘭改正。
她覺得,就是得讓張玉蘭出來自己賺錢,這樣她才會有些成氣。
“媽,買個空調又不是隻有你用,你們店裡那麼冷,你看有多少人願意進去?”
“再說了,你們年紀都大了,要是凍出個好歹來,以後生了病,還怎麼幫村宋斌?“
隻要關係到宋斌,宋博文就會考慮。
其實這些事阮茵茵可以自己跟宋博文說,但她就是要逼著張玉蘭去說,希望她能邁出去那一步,彆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更不要否認自己在家庭中的貢獻:。
張玉蘭為難的說,“那好吧,我試著說說。“
雖然她答應了,但阮茵茵覺得她大概不會說,也可能會說,但就是提一句,宋博文不同意,她就不會再說第二句。
張玉蘭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掛了電話,宋博文就回來了。
他身上有酒氣:還有一股子奇怪的香味。
張玉蘭覺得那像是廉價空氣消新劑的氣味,但她年紀大了,嗅覺不靈敏,分辨不出來。
宋博文看起來心情不錯,見到張玉蘭呆呆的站在店裡:心情就沒那麼好了。
“你乾什麼那,不是跟你說把紙殼子和飲料瓶收拾好拿去賣嗎,怎麼還堆在那兒?“
他就是沒事兒找事兒,張玉蘭卻覺得這就是在批評她:還很認真的解釋。
“今天下雨,沒法賣。”
紙殼子淋了雨,誰還要?
宋博文又不傻:他當然知道,他隻是習慣性的找茬,不批評張玉蘭兩句,就跟沒吃飯一樣難受。
可批評了,他心裡火氣更大,覺得張玉蘭就是很沒用。
要不是有他,張玉蘭母女倆早就餓死了。
“小茵結了婚,什麼時候辦婚禮,對方給多少彩禮?“
他理所當然的說,“這女婿也不知道上門看看我們,還要我們上門去吃飯,彩禮到時候得好好談。”
張玉蘭微微低頭,心中彆扭,她怕提彩禮的事兒。
如果宋博文要彩禮,絕對會截留下來。
但彩禮是給女兒的,是小兩口新生活的資本,誰都不該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