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臾知道自己的老底肯定被翻出來了,她雖然感覺得到嚴林是個體麵人, 不太會出陰招。可林先生就不一定了, 他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陰戾之氣。因此, 她和花姨談定後, 第一時間趕回龍泉鎮,借口擔憂兩個老人的身體健康, 在他們的背上拍了一下, 按了自己的意念標記。
這個標記可以讓她遠距離感知兩人的情況,如果有緊急的危險狀況發生, 可以第一時間進行一次防護,保命是沒問題的。
王鳳還奇怪道,“你不好好在城裡做生意, 又跑回來乾什麼?”
顧橋也不解道, “你專心掙錢呀,在城裡買個房子,一直住店裡也不是個事。我和你媽在家裡很好, 你不要掛念。”
周臾不好解釋得太清楚, 敷衍道,“生意好著呢,明昭哥在幫忙看店。啊,對了, 要是有陌生人來找你們, 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啊。”王鳳道, “沒什麼陌生人——”沒說完, 她覺得不對勁,“你是不是在外麵惹事了?”
周臾忙道,“沒有,沒有,是我店裡生意太好了,但是苗圃產的菜不夠。好多人想多買,到處找人走關係,我這不是不想你們麻煩嗎?”
多說多錯,她敷衍著給了一個理由後,趕緊跑走了。
看來,苗圃那邊的研究工作得立刻趕上進度,不然越到後麵越麻煩,越不好解釋了。
幸而沈致遠除了討厭一點外,人還是比較靠譜的。周臾用顧明昭的電話他追問林先生事件的後續時,他道,“前兒你爸把嚴老師和林先生請到家裡來,親自下廚做了大餐賠罪,然後把你能見光的事情全給交待了。我在旁邊聽了一耳朵,應該是他們覺得你這個人很奇怪,身上有秘密,而且好像在打探什麼一樣。”
“你爸太極功夫很好,都給推出去了。不過,顧明昭到底是發現林先生身上的什麼問題了?”沈致遠的好奇心很重,明明曉得有會被雷劈的可能性,但還是問了出來。
“你知道‘蟲’嗎?”
“蟲?”沈致遠有點莫名,想了很久一無所獲,遺憾道,“還真沒聽說過。”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目前的權限在主機裡也沒找到相關的消息,顧明昭現在還傻著呢,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林先生的腦子裡有個沒實體的‘蟲’,嚴老師極有可能也有。這玩意導致他們頭痛,徹底孵化的時候腦子會被吸乾,但他們好像隻想要抑製痛但是不想要消除蟲。”
“那應該是‘蟲’有特殊的功效,他們需要?”沈致遠做了很靠譜的推斷,“這麼說起來就說得通了。嚴老師的個人經曆很奇特的,在十六歲之前隻是一個平凡少年,但上高中之後成績突飛猛進,高考直接上了最好的大學,直博,成為最年輕的終身教授。至於林先生,就更可怕了,聽說他在十六歲的時候精通九門語言,包括文言文拉丁文什麼的,藝術品位高到可以直接去大學教學,而且還有三個博士學位。最特彆的是,他的聽覺非常非常靈敏,據說他有一次在海邊度假,聽見了百公裡外的飆風,及時組織人員撤離——”
原來如此,想必他們腦子裡的蟲可以幫助其發揮潛力。
“怪不得我說要把蟲取出來,他們跟我急,原來這是看家的本事。”周臾想了想,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看來她要想搞到‘天香’的原版,隻有在複製品上做文章。取‘蟲’的事情,就不能再提了。她道,“這個‘蟲’應該是他們的秘密,所以很忌諱。現在我和明昭哥都知道了,所以他們到處查我的底。我這邊倒是不怕他們做什麼,你也可以略傳個話,我這邊呢,隻要是做生意有錢掙都OK的,多餘的事情不會乾。”
“死要錢。”沈致遠吐槽了一句,沒等她發火,忙道,“說起來這個,他們順便也把苗圃查了。我有提前交代過宋建國,他守得挺好的,所以目前問題不大。至於那些菜,你給的東西,研究室還真弄出來點兒東西了。他們搞了一個種棚,現在培育出來的青菜苗子,和你第一茬產的質量差不多——”
周臾心裡的隱憂被解決了,如此,她的貨源把柄也不會被抓住。
“唯一的問題是,每一代都必須要重新育種。如果按照這樣的成本計算,你現在賣的價格就便宜了,得往上調整。”沈致遠說得有點心痛,“我和我媽彙報過了——”
她不想聽關於秦淑文的消息,道,“這事就交給你處理,我相信你。”
“彆忙掛電話——”沈致遠曉得她的意圖,忙道,“關於‘蟲’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訴你爸?他現在對你有點上心,在和嚴林斡旋,你看?”
周臾想了一下,正好她對周梅生也有點懷疑,道,“可以,你告訴他一點兒表麵信息就可以了。”
說完,掛了電話。
沈致遠無語地聽著電話裡嘟嘟的聲音,什麼叫相信他?應該是相信他腦子裡被放進去的意念□□才對!不過這樣也好,他體力上辛苦點兒,不必應付她指手畫腳。從這方麵看,她算是個不錯的老板了。如果她和他一樣的德行,不僅要人乾事,還要人按照自己的意圖乾事,那下麵的人就會很痛苦了。
譬如,曾經有人吐槽過,“你天天沒事就去玩啊,造作啊,為什麼要管人家完成工作的姿勢不對?你閒的嗎?”
他不是閒,隻不過是有強迫症而已。
沈致遠起身走出房間,周梅生在書房等他。他敲了敲門,直到裡麵傳出聲音來才推門進去。
“怎麼樣?周臾怎麼說?”周梅生在看一本線裝的古書,顯然是在查某些年代久遠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