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山村的午時靜謐而美好。
薛靈錦頭枕著大樹,伴著小風,聽著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心滿意足地睡去了。
蜿蜒的小路上,幾名農婦結伴而行,說說笑笑地挎著竹筐就往村外走去,家裡男人在地裡勞作,一般到傍晚才回家,甚至月上梢頭。
她們隻能等伺候好公婆,安置好孩子後才有時間做些雜活兒,順便抽空去地裡給自家餓著肚子的男人送個飯。
年紀輕輕全都奉獻給了家庭。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薛靈錦猛地睜開眼,這腳步聲如此輕微,如果不是她警惕性高睡眠又淺,還真注意不到。
“你乾什麼?”
她眉頭一挑,盯著頓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金石頭,有些無語。
“我……給你送個東西。”金石頭訕笑一句,“看你沒吃飯,怕你餓著了。”隨即從懷中掏出個黑色的粗布包,層層打開,露出裡麵還散發著熱氣的白色飯團。
“無功不受祿,我不吃,你拿走吧。”薛靈錦淡淡開口。
“彆呀!”金石頭一看到她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就有點發怵,上午的時候,她就是用這種表情讓自己輸得褲衩子都不剩!
雖說錢都拿回來了,心裡卻總覺得不大得勁兒。
當即一個箭步躥到薛靈錦身邊,死皮賴臉地巴著她,“我聽阿春那小子叫你姐姐是吧?”
薛靈錦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我……”金石頭卡殼,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看著她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裡還真有些忐忑。
“姐姐,我有一個朋友。他想跟你商量個事兒,你看行不行……”
“不行。”
金石頭:“……”
話都沒說完,就被人堵了回來!要不要這麼悲慘啊!
有個朋友?這朋友該不會就是你小子吧!
薛靈錦眼皮一抬,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麵前的少年一番。見他神情著實落寞,心想看在飯團的份兒上,也不好直接駁了他的麵子。略一思索,字正腔圓地回道:“讓你那個朋友出來見我,否則一切免談!”
咦?有門兒!
金石頭頓時來了精神,心裡一合計,早說晚說都是說,乾脆現在就攤牌。於是直接了當地說:“我就是那個朋友,我想跟你學學今天耍的那什麼骰子吹牛的技巧。學費我出,你隻管開價!”
了不得了不得,才這麼大點淨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原主記憶裡沒這個人,想必是外村的。隻是不知道他學這些東西乾什麼,難不成還要像今天那樣繼續招搖撞騙嗎?
那群孩子不知事,她可是看得透透的。
那個破碗上有一個小洞,這人用拇指堵了洞口,搖骰子的時候將碗朝向自己。彆人買大,他就搖小,彆人買小,他就搖大。因著碗本身就是破的,碗麵上有個小洞也不稀奇。
薛靈錦沒有接茬,想看他還能蹦出什麼好屁來。
“你儘管放心,我知道規矩。隻要一學會我就跑隔壁村子去,絕不會在這裡跟你搶生意。”
“退一萬步來說,你一個姑娘家總是摸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說出去也不好聽。你看,教會我,我到鎮上贏了錢咱倆三七分,你又沒什麼損失,還能小賺一筆,對吧?”
金石頭見她沒有搭腔,有點拿不定主意。
同意還是拒絕,你倒是給個準話啊!吊著他算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