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我兒,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這蘇如意是配不上咱們鄧家門第,但此舉正顯得我們鄧家胸懷寬廣,若是你以後中了舉做了官,仍不棄糟糠之妻,彆人自然會高看你一眼。更何況,正是因為她高攀了我們,心中必定常懷感激,做事也會更周到細致,若是換了彆個,隻怕是不服管教。”
鄧青山撇了撇嘴——前幾日,他應邀前往羽陽城參加詩會,回家路上偶然遇見了蘇錦繡和蕭玖兒,隻一眼,他便被蘇錦繡出眾的外貌和氣質所吸引,回來再看蘇如意,更是覺得兩人有雲泥之彆。
說到底,要不是蘇錦繡的父親蘇雙貴眼拙,不答應鄧家的求娶,將明珠暗投,哪裡還有蘇如意的事呢?
許是在兒子眼中看出了一絲不甘,鄧鴻儒歎了口氣。
“行了,蘇雙貴既然拒絕了,也就算了,上次去提親,媒人也說了,蘇錦繡的確看著麵相不善,八字又不好,命格克夫,若是真的娶了她,隻怕更不好。”
“可是不管怎麼說,蘇雙貴舍得給閨女備嫁妝啊,若是來了咱們家,豈不是如虎添翼?當年您受到皇後事由牽連,被罷黜趕到這裡來,難道就沒想過要回皇都去嗎?!”
“休要再提當年事了!”鄧鴻儒厲聲打斷了鄧青山的話,“你要搞清楚,蘇錦繡不管再怎麼好,現在蘇如意才是你的正妻,若是有功夫想這些,倒不如多把功夫用在溫書上!整天和金鎖廝混,你都昏了頭了!”
父子二人不歡而散。
鄧青山走出堂屋,正看到蘇如意在院中灑掃。
蘇如意見到鄧青山看著自己,連忙停下手裡的活,低著頭走過來,嬌羞地笑著,柔聲道,“夫君……”
鄧青山隨便應了一聲,便走了。
他一定是同我一樣,覺得今晚我們就要圓房,有些害羞,身為男子不好表現出來,隻得裝作冷漠。
到了晚上,蘇如意早早收拾好家務瑣事,特地擦洗了一遍身子,換上新衣服,坐在床邊等待夫君。
自打成親那天到現在,鄧青山除了溫書太晚睡在書房之外,都宿在宋金鎖那裡,原本蘇如意對這件事是有些微詞的。
好在前兩日,婆婆問過這件事之後,找夫君說這樣做不合規矩,夫君便將這件事定在了今日。
“夫君!不對,夫君~,哎呀還是不對,夫君……”
蘇如意對著空氣,一遍遍演練著待會兒見到鄧青山時的姿態與語氣。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鄧青山卻遲遲不來,蘇如意不禁有些著急,將窗子推開一條縫,隻見書房中燈還亮著,她便放心下來,告誡自己要沉住氣。
夫君苦讀,也是為了自己,為了鄧家所有人,做妻子的,自然是要理解的。
殊不知,書房桌前,鄧青山和宋金鎖顛鸞倒鳳,激戰正酣,哪裡還顧著背什麼之乎者也,更不記得什麼聖人古訓,兩人耳鬢廝磨,隻顧得做一對快活神仙。
一夜過去,東方既白,蘇如意暈乎乎醒來,才意識到自己竟趴在窗下吹著風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