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程程是個小鎮姑娘,考進市裡的高中。父母隻是工薪階層,供她不容易,再三叮囑她在學校以學習為重,不要跟同學起衝突,凡事讓三分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詹程程認真履行,在二中讀了一年,安靜乖順,骨子裡不是小白兔,也勝似隻小白兔。
不過,這並非根本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敢,也不能跟盛星河起衝突,她甚至連臉都不能給盛星河瞧見!
對,誰也不知道,她這平平無奇的女生,跟那位盛世美顏的彪悍大爺,有過節!
說來還是當年打校霸的事,那會盛星河單挑眾校霸,有些人是持懷疑態度的,畢竟那兩校霸虎背熊腰,還練過好幾年拳擊,盛星河瘦瘦高高,單打獨鬥能是對手嗎?
詹程程覺得這些人太天真了。
彆人沒看到,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兩年前,她還上初三,偶然路過學校後街,在那狹隘巷子裡,幾個身影快速穿梭,十四五歲小年輕的低吼與不計後果的打鬥。
其中一人最為深刻,巷子口的她,忘不了他才曾側頭看下她的一幕,驚鴻一瞥,眉目清豔。
那豔麗之下是他的身手,跟教室裡那個笑臉盈盈的人完全不同,那清瘦的身形在人群裡隨著光影閃現,力道之猛烈,速度之迅疾,光聽巷子裡激烈的擊打聲與慘叫聲,都讓人驚心動魄。
後來,打鬥聲漸息,他出來了,踩著那些人的身子,順手還在某校霸衣服上擦了擦,細白的手指,月光下優雅動人,而背後橫七豎八躺著校霸跟小弟們。
她那會驚呆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男生,美得驚豔絕絕,又美得強悍煞氣。
後來,詹程程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想到,兩年後的高二,他就坐在她後頭!
她是意外的,因為當年的事,還有後續……
雖然盛星河讓人驚鴻一瞥,但那群小年輕打得太厲害,作為路人的她怕出事,還是出於公義之心報了警。傳言裡是盛星河自己報的警,事實上是她報的。
她還記得報警後的混亂,“嗚嗚嗚”警車轟鳴,警察們衝過去,有人被帶走,有人逃竄……
混亂中,他曾偏頭看向遠處的她,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瞧出是她報的警,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帶走,按他的身手,應該沒有,但她報警抓他們,他多半記下了這個仇。
果不其然,不久以後,年級裡傳來一個消息,說年級之光盛星河到處找一個女生,揚言找到了一定給她好看。
詹程程就知道,他找的就是她了。
她當然擔憂,那晚他的身手她看的仔細,被他逮到還不得完了!於是以後的日子她收斂的不能再收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終於熬到了初中畢業,原以為進了高中就解放,結果高中竟然跟他考到一個學校,高一不是一個班還好,高二……一分文理班,這家夥赫然就在她後麵!
孽緣啊!
於是這開學第一天,她全程低著頭,不敢轉身,生怕被他瞧見真容。
可怕什麼來什麼,第一堂物理課,這家夥就搶了她的卷子抄,然後兩人的糾葛越扯越大。
眼下他還沒認出她,隻是要她寫情書折騰她,她二話不說,接了信紙就去,生怕對峙多一眼就被發現。
詹程程的性格有一點值得稱讚,對於強大的危險的敵人,固然會像尋常小姑娘般心慌懼怕,但她越怕,越會逼著自己冷靜。
穩穩心神,她很快寫好了情書,沒有回頭,隻反手將紙書遞到了身後,背對著他說:“盛同學,你要的情書。”擔心聲音被聽出來,她壓沉了嗓子,雖然那夜盛星河或許就沒聽過她的聲音。
她就盼著快接,接了就兩清……
後麵的人倒是接了,卻是看也不看就嫌棄,“不滿意!換封英文的。”
詹程程:“……”
默了默,再次拿筆。
英文的很快交上。
結果——“不滿意,再來封文言文的!”
“……”
文言文!
她長這麼大見過各種情書,就沒想過文言文的,她深吸一口氣,拿筆,繼續。
古文難啊,咬文嚼字的,不懂的還得翻古文字典。可忙壞了她。
另一邊,盛星河趴在課桌上,叼著一支筆,手裡翻著體育雜誌,偶爾抬頭望望前麵那哼哧哼哧寫情書的小姑娘,旁邊他的同桌兼小跟班江奇也托腮瞧著,不住搖頭。
講真,這姑娘也是倒黴,被誰抄作業不好,被這樣不講理的主抄了,還被這樣折騰。
當然,後頭的盛大爺可沒覺得愧疚。
想他盛星河生來樣樣都好,臉蛋腦子身手家境,堪稱滿分人設,被各路人馬嬌寵著長大,到哪都令人矚目,就連分班成績,也是班級前三,年級前十的尖子生,要怪隻怪今天因為睡覺不想做題,誤打誤撞抄了個錯的人,得了個全班倒數第一,這絕對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敗筆之一。:,,,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