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氣得又隔著鐵門嚷嚷。
王嬤實在忍不住,推窗看了外麵的孫倩。
就這一眼,孫倩也看到了王嬤跟詹程程,她更大聲的叫:“王嬤,詹程程,你們聽到了是不是!你們也幫我說說話啊!我可是為他好啊!……”
王嬤皺眉想出去,詹程程按住了她,說:“我去。”
鐵門外,詹程程開門出去,一貫看她就麵色不好的孫倩,這會一臉求助,“詹程程,你呆他家也有一段時間了,一定知道了他的事對不對,你勸勸他呀,他也太鐵石心腸了!”
詹程程將孫倩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放開,“怎麼鐵石心腸了?”
孫倩道:“還不呢?那可是他媽啊,哪有孩子不認媽的,我都勸了他多少次了,他不聽,我也是為他好啊!”
“孫倩,你真的是為他好嗎?”詹程程直視孫倩的眼睛,“有時候我懷疑,你不是真的喜歡他。”
“我怎麼不是真喜歡他了?”孫倩不悅,“整個年級誰不知道我喜歡他!”
“可是,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逼他做他不願意的事?”
“孫倩,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讓他快樂嗎?不是應該儘最大努力扞衛他的快樂,支持他的選擇,任何讓他痛苦的難受的,都願意以身代替,如果辦不到,起碼學會尊重,不乾預他的抉擇與處理方式嗎?”
孫倩抿唇,底氣弱了些,“可是……那是他媽媽呀,就算從前有什麼不快,忘了就好唄,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世界上最親的人,怎麼可以不認呢?”
“親生母親怎麼了?這世上多少不及格的父母,在孩子需要時不給予愛與付出,想起來了要悔過就逼著孩子來自己的懷裡。孩子是物品嗎?想扔就扔,想撿就撿,理由還冠冕堂皇,我們有血緣關係,我是你最親的人……拋棄孩子時怎麼不想想這話呢?”
“孫倩,我不知道你是站在什麼立場逼著盛星河跟母親相認的,我請問你,你嘗試過被最親的人拋棄過的傷害,嘗試過這麼多年父母全無、孤獨的成長嗎?嘗試這些年家庭的殘缺與再不能彌補的幼年溫暖嗎?如果你都沒體會過,你憑什麼怪他鐵石心腸?人站著說話總是不腰疼的,你都沒有疼過,所以你不知道,你的每句話,都在撕他的傷口。”
“我要是盛星河,我也不會喜歡你。”
孫倩愣住了,好久好久,詹程程以為她又會發小姐脾氣,上一次兩人見麵,她還開玩笑戲謔對方公主病,可是今天,她的每句話都很認真,甚至稱得上嚴厲。
可孫倩沒有,她隻是看著詹程程,眼裡有震驚。
須臾她扭過頭,走了。
詹程程便也回了彆墅,她不知道的是,二樓陽台上,盛星河站在那,將所有的話都納入耳底。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傷口深恢複的慢,連筆都不好拿,一寫作業就痛,可她一聲都沒吭。
而她沒看到的是,身後有雙眼睛不動聲色將這一幕納入眼底。
這天放學,她正趴在桌子上,跟幾道物理題奮戰,她理科本就薄弱,最近手受了傷更是雪上加霜,老師前天發的卷子她又錯了一大半,正焦頭爛額。
一隻手按住了她的習題本。
那隻手顏值很高,手指白皙細長,手腕清瘦,略微凸起骨結,往上是卷起的襯衫衣袖,再往上就看到手主人的麵容,男的,美的,當然是盛星河。
盛星河壓著詹程程的本子,居高臨下道:“這周末去我家。”
詹程程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啊?”
盛星河皺眉:“想什麼呢,叫你去我家補課。”
“那什麼,”他極少真心道謝,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從前的事,咱倆扯平了!你去我家補課,我不會為難你的!”
詹程程想了會,“你這是回報?”
“想太多。”盛星河昂著頭口是心非,“我無非是自己家裡請了個家教,一個人也是教,兩個人也是教,你理科這麼差,我就開個恩讓你領個福利。”
詹程程搖頭,“不去。”
為了表示她的堅定,她看向前方講台下的第三排,教室正中的位置,陳默安沒有走,正坐在位置上溫書,詹程程拿起了書,向陳默安走過去。她課業上有不懂,可以請教陳默安。
就在這時,陳默安的同桌姚菲湊了過去,拿著書本對陳默安溫婉的笑:“班長,我這個題不懂……”
“哪道?”陳默安停下筆,開始為姚菲講解。
詹程程在後麵看著他。
陳默安是除了盛星河以外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出身寒門但為人謙和,溫文爾雅。他成績拔尖,許多同學有不懂的問題都會來問他,他永遠都是微笑著,禮貌相待。
而像是印證著這個事實,一道題講完後,姚菲又問了更多的題,整個過程,陳默安微笑著,沒有半點不耐。:,,,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