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他正在取藥,陳默安就從休息室出來了。
毫無疑問,兩個男人狹路相逢。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陳默安竟然掏起一根煙,走到外麵走廊,對著窗戶抽了起來。
陳默安對外一貫從容溫和,除開工作上的應酬,幾乎煙酒不沾,而現在的他抽著煙,雖然還算斯文地吞雲吐霧,但跟平常的清雋溫文截然相反。
倘若盛星河沒看錯,陳默安眉眼微皺,內心似乎也有掙紮,但那表情隻是稍縱即逝,一見盛星河走近,他便恢複了往常從容不迫的模樣,甚至將手裡煙盒一抬。
“抱歉,答應了程程戒煙。”盛星河道。
陳默安將煙盒收了回去,笑道:“所以,盛總是來宣誓主權的嗎?”
盛星河道:“談不上,隻是有些不明白,陳經理一向潔身自好,怎麼現在卻覬覦旁人的未婚妻?”
陳默安笑,“盛總這個詞用的好,未婚妻,未婚未婚,隻要未婚,任何人都有權利公平競爭。”
這話等同於赤.裸裸挑明矛盾。
盛星河果然氣場一冷,“明人不說暗話,陳默安你什麼意思?真後悔了,想追回程程?”
陳默安竟然反問:“真是後悔,你又能把我怎樣?”
盛星河挑眉,“我記得那天就告訴過陳經理,世上沒有後悔藥。死心吧。”
“那盛總還記不記得那天的問題?你以為你贏了嗎?”
“不然?”
“盛總怕是忘了,要不是我中場休息,你連這個局都進不了。”陳默安彈彈煙,“嗬,勝之不武,還不如手下敗將。”
盛星河笑,“陳經理儘管耍嘴皮子,你也隻用這種方式吐吐怨氣,過氣前任的不甘心,我理解。”
“如果我是過氣前任,盛總是什麼?”陳默安悠悠然道:“我跟程程之間的小三?撬的一手好牆角嗎!”
盛星河眸光微沉,仍是笑,“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陳經理的嫉妒嗎?因為你占儘了先機,我卻後來居上?”
“再說了,誰是小三!老子光明正大追媳婦!全世界都看著呢!”
陳默安竟然附和著點頭,“對,我用錯詞了,不是小三,我跟程程在一起的那會,程程根本就不喜歡你。”
“說直白點,盛總不過是一個在她感情失意時的備胎。”
像擔心對方聽不到,他還壓重語氣,“備胎。”
那一瞬,盛星河眼底終於露出寒意,可這大庭廣眾之下,詹程程還在不遠的休息室,最終他斂住了情緒,冷笑:“行啊,繼續說。”
“我有說錯嗎?程程先前有喜歡過你嗎?那麼多年,她哪隻眼睛看到的不都是我?難道還要我提醒盛總,過去她是怎樣為了我而一次次拒絕盛總的嗎?”
“但她現在愛的是我!我們就要結婚了,陳經理,需要給你發個請帖,醒一醒你的夢嗎?”
“誰在做夢,盛總心裡沒譜?”陳默安道:“且不說我跟程程青梅竹馬,相識多年,就憑她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重情,固執,專一,一個喜歡的本子,可以保存很多年,一件穿過很久的衣服,穿舊了也舍不得丟,心儀的事總可以執著很久……同理,曾經喜歡過的人,哪能就忘就忘。”
盛星河冷眼譏誚,“所以陳經理就這麼自欺欺人?”
“不信走著看,”陳默安嗤笑,“看盛總短短幾個月的感情,跟我二十年的感情,怎麼比。”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與矛盾,兩個男人薄唇緊抿,對峙著,空氣裡像再次掀起看不見的風浪與暗潮。
最後盛星河道:“行啊,我們走著看!”
……
夜幕濃重,屋內寂靜無聲。
盛星河腦中還想著陳默安最後的那句話。
“你短短幾個月的感情,跟我二十年的,怎麼比。”
屋外微弱的光線傳來,床上盛星河眉頭微皺,搖頭,像是想停止這個想法。他扭頭看了下身邊的人,安靜的夜色中,她背對著他,已經睡著了。看得出來,她在入睡前很不開心,往常總偎在他懷裡的身子,背對著他,兩人中間隔開了好大的空位。
說起來,這好像是兩人第一次置氣。
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生誰的氣,又在生什麼氣。
或許,他們根本就沒什麼,他應該相信她。
伸開手去,他還是想將那嬌小的身子摟進來,像往常一樣,將她擁在自己暖暖的懷裡。
可就在這時,她枕邊滴答滴答響起聲音,是她的手機微信。
怕擾醒她的睡眠,他拿起她手機,想調成靜音。
手機屏幕還在一閃一閃,是她的工作群,這麼晚了還有人在聊天,好像是在交流工作,也是辛勤。
他目光轉了轉,看到其中一個說話的人頭像,那是陳默安,這麼晚,他又回去加班了,倒真是拚命三郎。
不僅如此,他還跟詹程程發了私信。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明天早點來……
淡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