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平道(1 / 2)

晉末天下 風青竹 7060 字 10個月前

段玄月點了點頭:“聽說那間飛雪樓幕後的主人還是太後褚蒜子的弟弟褚歆,有這麼一層外戚身份,平日裡王謝兩家的子弟都要給上幾分麵子。”

“那倘若飛雪樓不給我麵子,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啊?”

秦行雲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直接讓段玄月嚇了一跳。

然而此刻她真正擔心的並不是飛雪樓會對秦行雲怎麼樣,而是秦行雲要怎麼樣對付飛雪樓。

以她對秦行雲的了解,後者要麼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就直接引發滔天血光!

天潢貴胄也好,名門外戚也罷,若是影響到了秦行雲的利益,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沙子再大,也始終是沙子,若是妨礙到了眼睛,自然要順手清除。

這一年多以來,她最常在秦行雲耳邊聽到的便是這句話。

“難道齊不端背後還有飛雪樓撐腰?你又發現了新的東西?”

驚訝之餘,段玄月也忍不住猜測起來。

這次秦行雲沒有正麵回答,換上新衣,離開小木屋之前,他隻對段玄月輕聲說了一句:“照顧好桓玄,三日之內,不必來尋我。”

既非尋常人,自然不會走尋常路。

所以儘管在多年經營之後,以秦行雲的身家,早已付得起建康城內大多數名貴酒樓的酒錢,其中就包括他要去的飛雪樓,他也依舊沒有選擇從大門進入。

天色剛剛破曉,明暗正在交替的時候,他便以遊龍掠影般的奇妙身法避開了飛雪樓周圍的耳目,悄無聲息地翻牆進了後院,隨手打暈一個年輕侍從。

對於秦行雲而言,扒下侍從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或許還有些生澀,可接下來他以獨門內家心法探查附近的氣息,排除多餘的目標,直至將注意力徹底鎖定在飛雪樓的地字第三號廂房,則是要顯得輕車熟路許多。

戲劇性的是,他本以為自己已經來的夠早,還有機會在這裡提前布置一番,進而守株待兔,沒想到對方還要更加迫不及待一些,看其精神狀態,不僅連早飯都沒有吃,更有著徹夜未眠的架勢,以至於那雙本該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這一刻顯得既疲倦又迷茫。

但當秦行雲主動在這人麵前卸下自己的偽裝,扔掉了飛雪樓侍從的外衣,情況似乎又變得有些不一樣。

“有人穿上龍袍都不像皇帝,也有人穿上粗布麻衣,抹上塵土,卻渾然不像什麼不值一提的小廝,很明顯,秦教主,你就屬於後者。”

麵貌隻有二十出頭,身材瘦削,卻自有一股挺拔之態的黑衣青年率先出聲。

他的嘴角含著微笑,既不顯得溫和,也不顯得諷刺,但他口中針對秦行雲的稱呼,卻是讓這所謂的後者感覺到了明顯的不自在。

“既然你連我留給鹽幫豫州分舵的傳訊煙花都能弄到手,那麼你看過我的畫像,知道我的身份,倒也不足為奇,我隻是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稱呼我為秦教主?”

身後自有一股勁風呼嘯而過,關閉房門,所以秦行雲不必回頭,徑直走上前去,在黑衣青年的對麵落座。

此時此刻,兩人之間相隔的就隻有一個用上好檀木製成的圓桌。

桌上的木香還未散去,周圍的空氣卻仿佛快要凝結。

恍惚之間,黑衣青年竟是感覺到了一絲不似殺氣,卻比殺氣還要可怕的東西!

無形的壓迫之下,他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可當他真正回應起秦行雲時,整個人依舊顯得不卑不亢:“你是鹽幫幕後的控製人,又不是明麵上的幫主,所以我若稱呼你為秦幫主,並不符合規矩,況且,以我個人的愚見,幫主也不如教主那麼好聽。”

“這倒是……”

秦行雲點了點頭。

他同樣覺得幫主不如教主那麼好聽,可他此刻並未創立什麼教派,被人喚一聲秦教主,麵子上倒是掛的住,可細想之下,總會覺得有些名不副實。

似乎是看出了秦行雲心中的些許疑慮,黑衣青年的嘴角忽然掀起了一絲更大的弧度:“秦教主有翻天之能,我亦有覆地之心,你我聯手,創立一個轟動天下的教派,絕非什麼難事,又何必為此憂愁?”

“我幾時說過要與你聯手?”

秦行雲目光冷冽,立刻轉移話鋒:“你奪了蕭舵主的傳訊煙花,用它引我至此,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黑衣青年道:“我既想與秦教主聯手,便不會傷害蕭舵主的性命,隻是在他酒醉之後,設法帶走了他身上的一些信物罷了,此刻鹽幫豫州分舵依舊是由他執掌,我可依舊在安分守己,並未鳩占鵲巢啊!”

“你說的倒是輕巧,昨夜你放的那個傳訊煙花是我親手打造,無論是製作煙花的材料,還是用以聯絡的暗號,在鹽幫都算得上是一大秘辛,除了四大護法以及十二舵主之外,旁人連一點蛛絲馬跡都難以察覺到。你若沒有提前取得蕭舵主的信任,套出他的話,縱然有機會使他酒醉,又怎能取得那種關鍵之物?”

言至此處,秦行雲的眉宇之間已仿佛凝聚出了某種銳利劍氣:“早聞西域有種詭異術法,名為攝魂奪魄,使用此法,不僅能惑人心智,更能深入識海,探查記憶!秦某不才,機緣巧合之下,對這詭譎之術也是略知一二,你若是不想細說,我正好趁此機會施展一下,倒也沒什麼不妥。”

“咳咳……秦教主,不至於,不至於……”

黑衣青年冷汗直流,臉上首次浮現出了慌亂的表情,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他並未對秦行雲提出質疑,而是轉變思路,先介紹起了自己的身份:“實不相瞞,在下姓許名龍,是盧大祭酒的親傳弟子,之所以會取得蕭舵主的信任,全是仰賴家師的關係,其間種種,絕無欺詐之行啊!”

“盧大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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