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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卜廬是璃月最具盛名的藥廬,其主人白術白先生更是家喻戶曉的名醫,有著醫術通玄,仁心濟世的美名。據說白先生本不姓白,“白先生”這一稱呼卻廣為人知,其源頭還得追溯到不卜廬的學徒七七身上。
七七是位模樣可愛的僵屍小姑娘,記性很差,初至不卜廬時,記不清白術的名字,經常用“那個人”和“那條蛇”代替白術和白術脖頸間盤繞的能吐人言、喚作“長生”的白蛇。
白術對症下藥,準備了一本筆記,讓她一有空就多記多翻。終於某日清晨七七見到白術,沒有歪著腦袋問他是誰,而是咬著手指,眨眨眼睛,第一次問候出聲:“早上,好。白…白…白先生。”
白術微笑著點點頭,算是默許了“白先生”這稱呼。
後來的日子裡,七七常把“白先生說”、“白先生不讓”等話語掛在嘴邊···出入問藥的客人絡繹不絕,又將這稱呼帶出了不卜廬,傳遍了璃月港。久而久之,“白先生”的名號早已深入人心,更換不得了。
陳天楓走進不卜廬時,卻沒有見到白術,也沒瞧見七七。
此時恰值午後,不卜廬沒有前來問診的病人,也沒有拿著方子抓藥的客人。藥師阿桂站在櫃台後,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便看到跨過門檻的陳天楓,忙站直了身體:“客官是想抓藥嗎?那麻煩把藥方給我吧。”
陳天楓左右看了看:“不是抓藥···白先生在嗎?”
“白先生在休息,客官可有急事?”
“休息···並非急事,我想請白先生出趟外診,不知白先生何時有空?”
“客官想請白先生出趟外診?”
藥師阿桂略顯猶豫,世人皆知白先生醫術高超,卻不知道白先生本人體質孱弱,出一次外診對白先生而言,委實算不上什麼輕易的事情:“客官能否將病人的症狀告知,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這樣啊···”
陳天楓想起了遊戲中對白術孱弱身體的文本介紹,沒有拒絕:“病人是位老人家,前些日子她家人還來不卜廬找白先生開了個方子,方子用的是些古怪但便宜的藥材···”
“老人家的病情難道加重了?”阿桂皺著眉,道:“白先生有時確實會開些看起來奇怪的方子,但隻要照方子煎藥,是不可能出現問題的。”
“不,不是藥方出了問題。”
“那是···?”
“是采藥的人出了問題。”陳天楓眼簾低垂:“他叫元穆,是老人家唯一的親人,死在采藥途中···我受他所托,將藥材帶回璃月港。”
“···”阿桂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擔心直接告訴老人這個消息,會讓她承受不住,所以想請白先生走一趟。”
陳天楓解開包裹,拿出那盒藥材,放在櫃台上:“這就是那藥材,敢問不卜廬還有留有藥方嗎?若是可以,我想煎了藥一起帶去。”
“有的,我還記得。”
“白先生,您怎麼···”
“沒事,我休息好了。”
白術擺擺手,示意阿桂不用擔憂,和白蛇長生一同看向陳天楓:“客官怎麼稱呼?”
“白先生。”陳天楓拱拱手:“陳天楓,天空的天,楓葉的楓。”
“原來是陳先生。”
白術輕輕頷首,打開木匣拿出藥材打量一番,金棕色的眼眸泛起波瀾。
他還記得那日急急忙忙闖進不卜廬的少年,明明話都說不清楚,卻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婆婆吐了血”“求你救救婆婆”,抓著阿桂的手不放,他們費了好大功夫才明白這少年要做什麼。
白術當即拎著藥箱跟著少年,為他的婆婆治病。
直到離開時,他才知道這少年的名字,他叫元穆。
“這其實是一道滋補固本的方子。”白術提筆寫下藥方,將藥材和藥方交給阿桂,囑咐他儘快煎藥,這才歎息道:“老人家怒急攻心,傷了根本,待老人家蘇醒,確認不會出大問題後,我給元穆留下這張滋補方子。”
“想著多少能補一些回來···誰成想···”
他抿抿唇,問道:“元穆是怎麼死的?”
滋補的方子···
陳天楓莫名覺得有些荒謬,甚至不是救命的藥方,元穆卻因此丟了性命···陳天楓心中歎了口氣,道:“家裡沒錢,冒險出去采藥,碰上了盜寶團。我晚了一步,沒能救下他。”
“···”
白術沒再多問什麼,心中有著無力感升騰。
人類實在太脆弱,無論天災還是病痛,都能輕易奪走一個人的生命。他隻是個醫生,能做到的實在太少太少···
若是人類能求得長生,是否可以從此擺脫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