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佑平日裡都是笑嗬嗬溫和無害的, 甚至誰都沒看過她發過脾氣。
身邊的朋友知道她出身非凡, 但在她哪兒從沒有任何壓力, 甚至跟胡爽對著乾這麼久了,也沒發生過什麼大型“戰爭”,在大家眼裡,蕭佑就是一枚陽光燦爛的小妖精。
可一個星期後, 當老五捧著裹成粽子一般的手回到教室的時候, 大家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時候。
蕭佑還在跟方菲比著甩筆。
這是蕭總的獨家絕門。
她感覺自己的手指修長又靈活,一支筆在自己的手上簡直是被賦予了新的靈魂。
方菲轉的一頭大汗, 她就是不肯承認自己這麼身經百戰的一個人,會輸給一個娘胎裡的單身漢,這簡直是絕殺的侮辱。
馮晏坐在離著蕭佑不遠的地方,她抬了抬頭,淡淡的掃過老五的胳膊, 沒有說話。
她的傷口是擦傷,這幾天已經結疤了, 沒有什麼影響。
可看老五的樣子, 怕是傷筋動骨了。
老五日常的氣場是囂張霸道的,可這時候卻低沉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慢吞吞的坐到教室後麵, 她的朋友吃驚的問:“這是怎麼搞的?”
老五剛要回頭,驀地,看見蕭佑轉著筆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老五縮了縮脖子:“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著了。”
朋友狐疑的看著她, “就摔骨折了?你對自己這麼狠?”
老五用餘光偷偷去看蕭佑,蕭佑神色自如的跟方菲轉筆,她不敢多說,低頭假裝看書。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正常,卻又有些不一樣。
馮晏那兒,再也沒有人找不痛快,甚至宿舍的人看到她都多了一些畏懼。
蕭佑時不時會來坐一會兒,馮晏很少跟她說話,也不知道她到底來乾什麼。
蕭佑每次來都跟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讀著:“her wishful face hauntsdreams like the rainnight。”
——她的熱切的臉,如夜雨似的,攪擾著我的夢魂。
蕭佑嘖嘖搖頭,“這什麼審美,熱切的臉如雨夜,也難怪,雨水一澆,可不就午夜驚魂,進入夢境了。”
馮晏放下了貨幣金融學的書籍,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
怎麼什麼東西從蕭佑嘴裡說出來,都毫無美感?
蕭佑明媚一笑,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是不是我這張臉比較能夠入人夢境?”
馮晏懶得回答,直接翻了個白眼。
蕭佑美滋滋的,“喂喂喂,周六了,出去玩玩,你都快長毛了,彆天天賴在學校了。”
馮晏不說話。
蕭佑開始往外拋誘人的條件,“就找一個農場看一看,哎,我想吃紅燒肉了,我去找一個民宅,咱玩一天。”
馮晏無動於衷。
蕭佑去拉她的胳膊,撒嬌:“好不好嘛?就咱倆,嗯?”
就咱們兩個。
馮晏看著蕭佑。
蕭佑使勁眨自己的大眼睛,力圖讓自己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她是那種嫵媚妖嬈類型的,可裝起來可愛,卻也像是一個小寶寶,讓人忍不住想要掐掐臉。
馮晏終究是拗不過她,點了點頭。
蕭佑開心了,得到滿意答案的她起身準備離開,離開前,她指了指一旁馮晏舍友的水壺,“挺好看啊。”
舍友聽了驚恐的看著蕭佑,蕭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離開了。
到了晚上。
舍友小心翼翼的走到馮晏身邊,輕聲說:“馮晏,對不起,前一陣子不是故意把水灑在你床上的,主要是胡爽那邊,我不敢得罪。”
馮晏驚訝的看著她。
室友小聲說:“蕭佑……好可怕,求求你了。”
馮晏:……
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麼室友一個個變老實了,為什麼同學沒有再敢欺負她的了。
那一天晚上。
馮晏有些失眠,她的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蕭佑的笑容。
可更多的是她那句絕情的話。
——你絕對不要愛上我。
第二天,馮晏頂著黑眼圈去上課了,蕭佑看到她驚訝的笑著:“難不成因為我的邀約,開心的都睡不著覺了?”
馮晏低著頭,“神經病。”
已經被罵習慣的蕭佑笑笑不以為意,方菲盯著她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蕭佑拿起筆指著她,“想什麼齷/齪的事兒呢?”
方菲神秘兮兮的湊近蕭佑,“你不覺得,你對這小修女過分好了嗎?”
蕭佑翻白眼,“什麼修女,人家有名字!”
為什麼要這麼叫馮晏?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不可以,明明馮晏笑起來很漂亮燦爛。
方菲在旁邊“嘖嘖嘖”,“這就維護上了?”
蕭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像是你這種放蕩隻懂得床上見的人,怎麼明白我們之間純潔的友情。”
方菲笑的樂不可支,“純潔,阿佑,不是我沒提醒你,你彆胡亂對人家好,回頭把自己賠進去。”
蕭佑翻白眼,“你這就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方菲搖頭,她盯著馮晏看:“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這小修女身上有一股子狠勁兒,不過是沒開發呢。你想想,阿佑,前一陣子她被胡爽欺負的那麼厲害,愣是一聲不響的給忍下去了,光是這個,有幾個人能做到?”
蕭佑沉默不語。
方菲:“她的身份,咱倆可是知道的,根本就不需要忍。”
眼看著蕭佑還在出神,方菲拍了拍她的肩膀,“該提醒你的我可提醒你了,你彆回頭後悔,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呸呸呸。
蕭佑心裡把方菲這烏鴉嘴罵了十萬八千次。
馮晏有一股子狠勁兒?
得了。
就她那隱忍到恨不得讓人踹兩腳的性子,還狠呢?不被人欺負就不錯了。
周六,難得的放鬆,又是大好天氣,秋高氣爽的。
蕭佑特意開了車載著馮晏去了那個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