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不習慣蕭佑這樣低沉, 她輕聲說:“要是太想她, 就打個電話吧, 過年了。”
過年了。
打個電話……
這話在蕭佑腦海裡循環播放。
她的手機都掏出來了,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放了回去。
千言萬語,都化作一條信息。
——新年快樂, 多保重。
恩, 多保重。
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馮晏的眼淚不可控製的蔓延, 她起身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
蕭佑的車子還未離開。
她抬頭看著窗戶。
車窗貼著膜,她們看不到彼此。
心有靈犀的默契。
卻夾雜著一絲絲揪痛與沉悶。
回到家,蕭佑一直悶悶不樂,這個節日, 她過得不是滋味。
離開前,蕭佑把媽媽留給自己的佛珠戴上了, 之前, 她一直嫌棄這款色不好看,檀木的味道特殊, 而如今再戴起來, 卻有了彆樣的味道。
蕭佑看著手串,呢喃:“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蕭莫言也感覺到孫女的寂寥,她語重心長:“你們都太年輕, 沉澱一下也好,隻是,小佑,已經大三了,馮晏那孩子一直在努力,你呢?”
你呢?
帶著這句話,蕭佑回到了美國。
校園裡,冬去春又來,亦如大一她們入校那一年。
因為是最後一年,臨近畢業,校園的氣氛都有些不同了。
蕭佑回到宿舍,方菲正皺著眉在看書:“你來的正好,給我講講這段話,這是什麼鳥語。”
就連方大牛都知道努力了。
蕭佑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正拿著書看,門被推開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心跳慢了幾分。
馮晏走了進來,她穿著白色的長裙,戴著帽子,拉著行李箱,表情冷漠,就像是一個匆匆的旅行者。
她也看到了蕭佑,雙目對視之間,有太多複雜的情愫流轉。
方菲很殷勤的從床上跳了下去,要幫馮晏把行李搬上去,馮晏卻比她快一步,一手把行李拖了上去。
方菲的嘴直接張成了o。
就連蕭佑都有些愣住了。
馮晏淡淡的,“我一直在健身。”
方菲看了看蕭佑,又看著馮晏:“然後呢?”
馮晏:“現在能抱起一個人。”
抱起一個人……
想起最開始,蕭佑陪著馮晏去健身,聽到健身教練說她健身是為了能抱起一個人的時候,她笑的鼻涕泡都要飄出來了。
而現如今,一句話,一眼的淚。
蕭佑低著頭,扶著桌子咬著唇,馮晏的眼睛也是紅彤彤的。
方菲盯著倆人看了看,歎了口氣。
可憐的人。
大三那年。
蕭佑開始發奮了。
她似乎明白了奶奶為什麼把她送到這所大學了。
她在努力完成學業的同時,簡直化身為交際花,這一年,各界的朋友沒少交。
當然,像是她這樣的人,免不了被人喜歡。
一般的都可以忽略。
遇到癡纏的,大半夜在樓下喊蕭佑名字的,方菲能被氣死,“我說阿佑,你不管一管啊?”
馮晏在看書,抬了抬眼。
蕭佑扶著麵膜,拋了個媚眼過去:“人家魅力擋不了啊,我要怎麼著,從樓上倒下去一桶熱水嗎?”
方菲很無語,“今天又是誰啊?你怎麼就這麼招人?”
蕭佑拍著臉不去看她,抬高腳丫子,又玩十個腳趾頭分開、閉合,分開、閉合的遊戲。
“xiao,i love you~!”
……
一聲一聲的呼喊聲,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蕭佑有點沉不住氣了,她麵膜都沒摘,走到陽台前,衝樓下揮了揮手:“好了,我收到了,你快回去吧,彆凍著。”
簡單的一句話,奇跡的讓樓下的人閉嘴了。
蕭佑嘟囔著回到了宿舍,冷不丁的,看到馮晏射過來的冰冷眼神,她咽了口口水,假裝沒看到。
這丫頭不得了。
現在越來越有領導範兒了。
舉手投足都跟之前不一樣了。
隻是……憑什麼她看一眼,自己就這麼心虛啊?
方菲:“這又是誰啊?看那樣子,是不是學妹啊?”
蕭佑沒心沒肺的點頭,“是的,大一的,而且還長得挺漂亮。”
宿舍裡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鬨了。
方菲樂嗬嗬的,“怎麼著,你還有想法了?你倆可以啊,小晏昨天才收了九十九朵藍色妖姬,你今兒就被表白,欺負我沒人愛啊?”
藍色妖姬?
蕭佑看著馮晏,馮晏低頭看書,沒有理會倆人。
方菲有意刺激蕭佑,“是啊,你沒看見,那叫個漂亮鮮豔。”
真可惜,被馮晏從窗戶上就給扔下去了。
她可不像是蕭佑這樣,對誰都和顏悅色,要拒絕,絕對的乾淨利落。
蕭佑聽了心裡疙疙瘩瘩的,“我是有想法,這咱們好歹都大三了,最後一年了,以後就進入社會了,我得趕時間,也來一段純純的戀愛。”
啊?
方菲怔住了。
她隻是跟蕭佑逗著玩,沒成想她說出這麼一段話。
馮晏放下書,看著蕭佑。
蕭佑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她痛苦太久了,她發現雖然是應付,但有了馮晏之後,什麼都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見到一個美女,骨子裡的基因還能讓她認真欣賞讚美一番,現如今,看誰都覺得不如馮晏。
蕭佑想,總不能因為馮晏,她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吧?
那天晚上。
蕭佑說完話就睡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馮晏一直沒有睡,夜裡,她拉開陽台的門,走了進去,點燃了一顆煙。
方菲半夜被憋醒了,一眼看到窗台上的人,嚇得差點尿床。
先去解決了內急,方菲拉開門也進去了,“你在乾什麼啊?”
儼然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小晏……居然抽煙???
馮晏安靜的吸著煙,暗淡的月光下,她的眼眸深邃,揉著一絲悲涼,“不睡了?”
方菲指著她手裡的煙,“什麼時候學會的?”
“一直就會。”馮晏說這話的時候特彆輕描淡寫,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方菲有一種仰望大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