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我願和你結契。”星移抬起臉,將黑發青年抱在懷裡細細看著,越看越覺得賀青文天生就應該是他的,他隻是現在得到他早就應該得到的人而已。
星移這麼想著,眼神越發柔和下來,柔和之中,卻有一分無法繼續推遲的熱切,他連再等一會都等不及,直接從懷裡拿出了不知什麼時候就準備好的契書,對著賀青文說:“即使現在條件簡陋,但該做的禮數,還是需要的。”
他拿著那份契書,對賀青文說:“你我二人在此結契,不向天地發誓、不需天道準允,隻立下契書,向我發誓。”
“若是我們移情彆戀、心悅他人,又或者背叛道侶,做出背棄彼此的事,就叫我們生死道消、形神俱滅,再無輪回機會,也無轉世可能。”
他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對賀青文說出這番話,說完之後,星移覺得十分滿意,但僅僅隻是結契,到底還是委屈了青文,之後星移一定會補償他,給他一場盛大的婚宴。
縱使沒有靈台、沒有掌中國、沒有無數修士來賀,僅僅隻有一份契書,星移也想要讓賀青文知道他對他的看重,想到這裡,星移終於移開自己的手,讓賀青文有機會開口,應下這番契約:
“不。”
男人移開手指,就看見黑發青年像是驟然回過了神一般,瞳孔緊縮,魂不守舍似得,望著麵前的人,他眼中劃過一絲茫然和憤恨,又像是不知道這股情緒究竟從何而來。
“不行。”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賀青文才認出來麵前的人是星移,他總算回過神,開口回拒了星移的話:“我不同意。”
星移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起來。
賀青文望著桌子上的契書,又望向麵前的人,表情仍然是疑惑的,他似乎很想開口詢問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賀青文說:“抱歉,星移。”
他那麼聰明,為什麼會誤會他的意思?
“我不能答應你。”
“是我準備的太簡陋了。”賀青文說完這句話後,原本已經準備迎接星移的情緒轉變,卻聽見麵前的銀發男人說:“我應該再多更準備些,而不是僅僅用一張契書就向你求婚。”
{他不會同意的。}腦中的神念很久都沒有開口,良久,還是長生難說道:{就算準備地再多又如何,他不會答應你。}
[我們隻能用強硬的手段,才能讓他甘願答應我們。]儒雅聲音的語氣有種令人發寒的執拗。
星移沒有回話,那些話似乎都像是落了空。他是本體,他不答應的事,其他神念無法強硬去做,星移抿著唇,臉上的笑意儘去,神色卻仍然顯得十分溫和,看上去反而有些可憐起來:“青文,”他說:“你心悅我。”
“……”賀青文想要反駁,星移卻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你是喜歡我的。”
“我是你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除了我以外不會愛上其他任何人、也不會看其他人。”他的手很冷,賀青文想要掙開,卻發現自己被人握得很緊,連半分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你喜歡我。”
星移的眼珠純銀,眼底卻慢慢發紅起來:“你願意為了我去死,現在為什麼要拒絕我?”
他的眼睛發紅,身體虛弱,身上還有著道道傷痕,看上去有些要發狠起來一樣,連語氣都慢慢變得發冷。賀青文卻慢慢冷靜下來,他望著麵前的男人,眼神發軟,像是有些心疼,這表情讓星移身上有些危險的氣息慢慢冷靜下來,黑發青年卻在這種情況下,緩慢卻異常用力地掙脫了星移的手。
“星移,”在銀發男人要徹底發作前,賀青文開口說:“想要守護你、可以為了你去死,和真正愛你,是不一樣的。”
他不能對不起星移。
而且賀青文自己心裡,也對他們的關係很不確定。
他的腦中時不時出現的冰冷麵孔,難以擺脫的陰影,以及似真似幻的幻象,耳邊響起的輕笑聲,都讓賀青文感覺自己的精神在慢慢變得奇怪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更不能輕易許諾這些事了。
否則按照星移的要求,如果他真的答應下來,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星移的眸光由亮變暗,慢慢發冷起來。
他腦中的神念說:[你要不要考慮我的意見?]
在他的指尖慢慢發顫,眼神越發冷厲,神色卻顯得格外溫和,越來越冷漠——冷漠到即將要變得毫無人性,褪去所有感情的時候,賀青文卻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湊近了過來,用手指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讓我再想想,星移。”黑發青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