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連天魔是什麼他都不知道,先不論這隻是一個遊戲,就算是真的要為自己做選擇,難道他就要因為那些未來的憂患,而放棄現在的機會嗎!
賀青文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男人細細地挑選起來,尋找著最合適的石卵,他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個上麵印著九道星紋、品質極佳的胚體,賀青文的青眸眨了眨,將手放在石卵上方,隨著他的接觸,這形狀詭異,散發著點點星芒的石卵就像是吸收著他的氣息一般,和他身上的氣息慢慢同化起來。
係統提示他可以開始雕刻了,但賀青文手頭沒有工具,他正疑惑的時候,就看見上方飄來帶有道道玄奧紋路的光波,一把通體澄澈就那樣幻化而出,落到賀青文的手上。
隻有用這把天魔刃,才可以割開天魔的軀體,在上麵印刻屬於他的痕跡。
而印刻的對象……當然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賀青文手中握著刻刀,在石卵上劃出痕跡,青年的眼前驟然一變,他像是坐在極遙遠的地方,由遠到近地凝視著那位道人的身影,眼前的身影像是一位修為通天,舉手投足間都可以攪動風雲,開天辟地般的修士;又像是一個符號、一場虛影,這個世界最本質最核心的一切,是俯視一切的天道本身。
他慢慢地看著,有些癡了,男人心無旁騖地銘刻起來,想要在這塊天魔鑄成的石卵上,刻出他所目睹出的天道本身,他看到的越多,所刻出的痕跡越與這片天地相仿,所形成的根骨,就越是上佳。
而在他動手的時候,賀青文的耳邊也傳來了陣陣或是憤怒、或是瘋狂的呐喊和尖叫,是這塊道基石上所遺留的,天魔殘留的意識:
【我一定會吃了你!】
【無恥小兒,你竟敢如此對我!】
【該死的人修、你這該死的混賬,我要殺了你、吃了你,我族天魔定會毀滅修真界,將你們當做牛羊般圈養……】
渾濁的、瘋狂的咆哮混雜在一起,猶如無數男女老少融合般的聲線帶著聲嘶力竭的惡煞之氣從賀青文握住刻刀的那隻手上傳來,即使其中的神念大部分已經在香爐中被燃儘,也給賀青文一種身形隱隱顫抖,幾乎要握不住手中刻刀般的幻覺。
即使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痛苦,當這種精神上的衝擊,也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情況,更何況那些出現在他眼前,如有實質般猙獰咆哮的天魔,賀青文的臉色都有些蒼白起來,但他握著刀的手,卻仍然穩穩地握住那把利刃,在上麵刻下他所感悟到的一切。
黑發青年遭受著神念的衝擊,卻還是一筆一劃地在石胚上雕刻出屬於他的痕跡,他所目睹的、望見的大道,像是至高無上的世界核心,所有一切的法則,又像是那道站在香爐前,正漫不經心地扔下一個又一個天魔,看著它們在爐中化為殘渣的身影。
那道樣子看上去如此縹緲,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賀青文的呼吸都有些慢了,他要失去力氣,每一刀下筆都需用儘全力,然而他看了那麼久、看得那麼仔細,卻還是感覺自己隻抓住了一點莫微的邊緣,如同坐井觀天、蚍蜉撼樹,站在無窮儘的法則之下,渺小地猶如塵埃。
到了現在,賀青文也隻刻出了五分之三,再多的,他卻實在難以繼續,男人深深地喘息著,臉上滿是汗水,靠著最後一口氣想要繼續下去的時候,他的耳邊,卻突然傳出了一聲輕笑。
那一瞬間,即使是在被天魔撼動心神的情況下,賀青文的心跳也被嚇得幾乎停擺。他手中刻刀一歪,差點要在胚石上劃出一道歪痕,就忽得感覺身後傳來了一道虛無縹緲、似近似遠的聲音:
“你在……看我?”
那不似呼喊,更像是一種概念、一種模糊的啟示般,直接傳入賀青文的腦中。黑發青年連呼吸都停滯下來,不知何時,他突然發現,那道一直站在香爐旁,看著手中畫卷的身影消失了,接著,一道模糊的,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