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無時無刻都要治他於死地,他還傻不吧唧地把君臣那一套放心上。
胡鸞飛心疼得親自伺候他穿衣,並按照記憶中原主替皇上梳頭的手法,給他戴好玉冠。
鏡中倒映出來的戚司遼,神情裡有幾分倦色,她歎了口氣,“橫豎都是死,何必上趕著找死。”
“死丫頭,有些話在國都不能亂說的,隨本王出門,給你介紹介紹王府的人。”戚司遼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和以前跟在他後方的感覺不同,這一次,總有一種……一步步遠離他的錯覺。
戰王府和從前沒多大區彆,依舊如故。
花園裡的花有人整修,現下雨水多的時節,花兒吸取了萬分多的營養,開的團團簇簇、姹紫嫣紅的。
戚司遼指著幾人中的其中一位介紹,“他們都是跟在本王身邊出生入死的兄弟,這位是江陵。”
“見過王妃。”他單膝跪下行了個禮。
胡鸞飛嚇了一跳,在二十一世紀被人跪可不是一件好事,同樣差不多的年紀,跪來跪去,不折壽才怪。
她趕緊把他扶起來,“不用多禮,你們都不用多禮,既是王爺的兄弟,也都是我的小叔子…”
也不知是否說錯了話,眾人錯愕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我、我怎麼了嗎?”
戚司遼勾唇淺笑,“他們都是你的小叔子,作為嫂子,你得…”
“我得給紅包是不是?等會兒,你們都等會兒…”
眾人愣原地驚呆,戚司遼想說的是,作為他們的大嫂,其實得要接受他們的敬茶,而不是發什麼紅包…
會錯意的胡鸞飛在屋子裡翻箱倒櫃,找不到想要的紅紙,便用一件大紅衣服來當做紅包的材料。
兄弟們還在外邊等,她拿來剪刀,毫不猶豫的把那件衣服剪得七零八碎,每一塊碎布包二兩銀子。
“來來來,一人一個,每個人都有。”
眾人仍是呆呆的,叫得上名字的或叫不上名字的,通通沾了她的福氣。
全部都有後,他們齊齊跪下,異口同聲地說“謝謝嫂子!”
她默默地攥緊裙子,有些無措地看了戚司遼一眼,“他們怎麼不聽話呢?”
戚司遼差點沒風度地笑出來,隻是笑變成了咳,“他們都是榆木腦袋,你多和他們說幾次就可以了。”
被大家跪得有些緊張,胡鸞飛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道“小叔子們,以後有話好說,彆動不動就跪,嫂子年紀輕,跪著跪著會被跪沒的。”
當她把話剛說完時,有個彆年紀比較小的弟弟嗤的一聲笑出來,緊接著就變成哈哈大笑了,“好平易近人的傻子(嫂子)…”
傻子、嫂子…他剛說的是傻子還是嫂子?
胡鸞飛正努力地辨彆他的意思,還沒有辨彆出來,戚司遼就頷首看了他一眼,眼風淩冽,暗壓了幾分譴責。
那弟弟一哆嗦,哪還敢再多說半句,趕緊低頭裝死。
“咳!”戚司遼冷道“從今往後,本王不在,家裡的大小事皆由王妃做主。”
這明顯的抬舉,讓胡鸞飛莫名其妙地紅了臉。
話音剛落沒多久,就聽得那弟弟拖長音“哦”了聲,有些使壞地問“如果我聽話,嫂子會給糖我吃嗎?”
“你愛吃糖嗎?”胡鸞飛下意識地接話。
那弟弟笑答“愛吃,尤其是嫂子的糖,超甜!”
“那好,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江時。”
在一問一答的交流中,一直沒有說話的戚司遼掃了他一眼,手指微點,“那邊的鯉魚池青苔太多,有空你去刷洗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