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拿刀,一手提裙擺,鼓足一口氣,看準附近拐角處的方向,三步並作兩步氣勢衝衝的朝那兒去。
腳步聲一路遠去,終於完全聽不見。
府內剛反應過來的幾人,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江時第一個叫出聲來,“不好了王爺,王妃提刀出門了。”
“還不快去攔住她!”
那死丫頭怎麼了?!
戚司遼丈捋不清思緒,跟著幾人一同走出王府,沒走出幾步路,就看見拐角的那家古董店圍了許多人。
“老家夥,區區一件珊瑚飾品,你居然敢賣那麼貴?”
古董店的老板麵如苦瓜色,哀求著說“娘娘,這可是南海珊瑚,五十年才長一寸,珍貴而稀罕,並非是小的亂開價啊。”
窮瘋了的女人,完全不顧老板的恐懼,把刀架在他的脖頸上,氣鼓鼓地威脅“再少點,不然我這把大刀就抹了你的脖子!”
“娘娘,您不能仗著自己是王妃就逼著小的放低價,買賣你情我願,您覺得貴,可以看看其他…”
“本妃就要這個,你再降!”
“三百金…”
刀再距離皮肉近些,胡鸞飛微眯了眼,繼續逼迫,“再降!”
“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再降!”
老板欲哭無淚,第一次覺得做人好難。
大概是可憐古董店老板幸運吧,戚司遼終於像天神下凡走進店裡搶回了大刀,並軟聲斥責了一聲“胡鬨!”
胡鸞飛突然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冷哼一聲,“要不是咱家窮得揭不開鍋,你以為我樂意化身土匪來搶人家東西?”
講這話誰信,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賺得滿滿一缽。
不過誰也沒有出聲,畢竟誰也不想惹事。
掌櫃的見到戚司遼來了,抹了一把辛酸淚,顫抖著要跪下來,“王爺啊,小的這珊瑚是費了大心思才保留成這樣的,價格實在不能再少,若您需要送禮,可選其他,其他的價格好商量。”
戚司遼睨了眼珊瑚,成色的確上乘,開價三百金都算少,再低的話它就真的不值錢了。
扶起老板,順手幫著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並問道“掌櫃的,這珊瑚能否賒賬?”
掌櫃微頓,忽而為難,“王爺,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怕被降罪,聲音細如蚊聲,卻還是被離他近的人聽到了。
眾人紛紛竊語。
有的說“即使肯賒賬,可有誰敢去戰王府要債?”
“哪不是呢,若他們翻臉,給治個不敬之罪,掌櫃丟了財好說,要是丟了命,就虧大發了。”
“這能怪誰,都是命,誰叫咱隻是平民百姓。”
“我覺得吧,怪就怪掌櫃開店沒看黃曆,硬碰上戰王夫婦來找茬。”
更有的說因為禦前宮女不旺夫,誰娶誰倒黴,才把戰王府給帶衰。
說來說去,最後把矛頭指向她,搞得她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一樣,連帶戰王府上下都被大家夥說了一個遍。
最後,掌櫃過來說“王爺,王妃娘娘,此事揭過吧,要是今天的流言蜚語傳到宮裡頭,你們名聲掃地,皇上臉麵也掛不住,抄了小人的家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