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難忍她強撐,拽住她的手將她拉住,“你要去哪兒?”
胡鸞飛的魂早已隨洪水到處亂轉,盼著能在哪個角落旮旯碰到戚司遼。也就這時,眼眸酸澀,淚水濕了眼眶,開始分不清麵上的是淚還是雨,她望著茫茫周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還能去哪,當然是去找我家相公啊。”
如今的局勢,哪裡允許他們自作主張。
江時緊咬下牙,麵露狠心顏色,“得罪了娘娘。”
胡鸞飛始料未及,挨了江時一手刀,後脖子傳來疼痛的窒息感,兩眼一抹黑,昏厥了過去。
江時扛起她,望了眼奔騰的河水,不知想什麼,過了良久才轉身隱入風雨中。
雨越下越張狂,淩亂的拍打萬物。
那晚,電閃雷鳴,茅屋內燭火搖曳,胡鸞飛淋了雨,受了風寒,神智開始模糊不清。
溫婼雪走出內閣,端出一盆已冷卻的水交給在外守候的江時,吩咐道“換一盆溫水來,再煮些驅寒的湯水給娘娘服用。”
“娘娘如何?”
“渾身燒得滾燙,渾渾噩噩囈語不停呢。”溫婼雪唉聲“偏偏你我不懂醫術,幫不了娘娘。”
江時擰緊眉目沉吟道“我倒有一法子,隻是不知…”
溫婼雪打斷他,“此時人人自危,也無法找來大夫,你若有法子,說了便是。”
江時頗為擔憂,“娘娘細皮嫩肉的,我怕她不適應。”
“可遭罪?”
江時道“倒也不嚴重,不過是煮一鍋生薑水讓娘娘趁熱泡著。”
“那還好,隻是生薑水而已,你先去忙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娘娘這般,我們孤立無援,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天氣狂躁,溫婼雪也難得露出這麼一副生氣的麵孔。
王爺失蹤,自己的男人也在風雨中馬不停蹄的奔波,憂心並不比旁人少,再加上王妃感染傷寒需要人照看,大小事無個能主事的人安排,當真讓人急得慌。
溫婼雪側臥軟蹋,久久未敢深眠。
木床那方,一隻素白的手驀地抓緊碧藍色的厚被,指縫間血色儘失。
胡鸞飛做了一個夢,夢見戚司遼身受重傷,胸膛被一節斷掉的樹枝穿過,源源不斷地流出鮮紅的血液伴隨著雨水流淌在地…
她的唇死死的咬著,甚至泛起血絲也毫無察覺。
“娘娘!”溫婼雪憂急,啟唇喚聲,胡鸞飛卻深陷夢魘無法自拔。
不得已的情況下,溫婼雪捏住胡鸞飛的下巴,利用拇指試圖撬開她的牙齒。
可溫婼雪並非是戚司遼,她的動作起不了安撫作用反而讓胡鸞飛身體緊繃,不知是惶恐亦或是冷,整個人卷縮著瑟瑟發抖。
“王爺…”
“你在哪?”
胡鸞飛撐了幾天幾夜,身體終於扛不住垮了下來,她好冷,冷得渾身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