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朗星稀。
伴著鴉叫,暗影隨風而動。
而屋內,祥和一派。
胡鸞飛短暫忘卻戚司遼失蹤的事,和娃娃躺床上講故事。
講著講著,忽略時間,等二人睡著那會兒,已經夜半三更。
寂靜的房間裡彌漫著寧靜的氛圍,大家累了一整天,正沉浸在夢鄉中。
突然,破舊的房門發出輕微的響動,皎潔的月光下,一道黑影輕手輕腳地靠近炕頭。
它摸了摸炕邊,確定人所在的位置,再轉移目的地,摸向枕頭,似是翻找著什麼。
向來對陌生環境持有警惕心理的胡鸞飛睡得不大安穩。空氣中多出的氣味讓她感到惡心,慢慢的便從夢境中醒來。
睜開眼,黑影剛好轉移陣地,開始翻找破舊的衣櫃。
胡鸞飛登時就嚇得不輕,剛要起身喝斥,那黑影驀地停頓,似乎察覺到什麼,連忙轉身麵向暖炕。
胡鸞飛立刻裝死,假裝不知道有人闖入。
冷靜下來才想到身旁還有個奶娃娃和老婆子,不由得心驚肉跳。
如果剛才她貿然出聲,不僅吵醒孩子,還會讓闖入者受驚。
屆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等了好些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胡鸞飛以為闖入者已經離開,悄悄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
胡鸞飛甚至有了種想要撕破嗓子尖叫的衝動。
“我知道你沒睡。”闖入者輕笑,笑如地獄惡鬼。他握著大刀挑起胡鸞飛的下巴,“許久不曾見過如此水靈的女人了。”
那家夥根本沒走,而是趴在炕邊,興趣盎然地看她裝模作樣。
可惡!
江時哪裡去了!
“還想著你的小情郎?”
胡鸞飛不語,麵目不善。
黑影笑說“他啊,知道你落入我手裡,可能死不瞑目…”
話沒說完,一把冷劍抵在他的頸項中,“離她遠點。”
黑影微眯了下眼,視線從她憤怒的臉上移到冷劍中。
劍鋒利,稍稍碰到,立馬皮開肉綻。
順著劍身往上看去,頓覺不可思議,“你沒死?”
“我讓你離她遠點!”
黑影收刀,卻不畏懼“好好好,你彆衝動,我走就是。”
來人與黑影周旋,擋在胡鸞飛麵前。似是受了傷,動作有些遲緩。甚至有刹那,差點頂不住要昏倒。
胡鸞飛當即扶住他的腰,卻摸到濕漉漉的衣服,微微捏緊,還給捏出水來。
但,那並不是水。
她是聞過血腥氣的。
眼前人極力忍耐,步步緊逼,黑影被逼退到門口。
於月光之下,胡鸞飛才看清來救她的人是江時。
他和往常不一樣,腰間多了幾重傷。步伐也不像以前那樣穩妥。
胡鸞飛下炕,摸索著點亮桌上的油燈。不出一秒,屋子蹭的一下亮了起來。
江時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的臉色。
但那個黑影,即使退出門外,也能認出十之八九。
“江時小心!”才喊出聲,江時就中招了。
黑影一揮手,一股子煙塵就在江時麵前飛散開來。
江時躲閃不及,吸入大半,嗆得眼睛睜不開,鼻子不通氣,但仍死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