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火闌珊,幾人圍著圓桌子落座。
婢女上完茶後退出,關了門。
縣令麵色凝重“今日有人來衙門狀告你們白蓮村。”
“哦?原來是這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縣令斥道“此事如果捅大了,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大夫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著,像是在品嘗世間最名貴的玉露瓊漿,“天高皇帝遠的,你怕什麼。”
“你彆忘了,北裘那邊也有人在你那裡看病拿藥。”
“那又如何?”
縣令嚴肅道“我看那女人麵相不凡,大有可能…”
“你說你個縣令,學人家看什麼相。”大夫不屑,“她身份再厲害,人不也被你逮著了嘛。怕什麼,我就不信她在北裘有認識能製服你的皇親貴胄。”
許久不出聲的老漢,磕了磕煙杆兒,將煙灰磕落,“小心駛得萬年船。過於自信,容易落水。”
“人,現如今在牢裡。我還有什麼好怕?”
縣令冷哼“你又怎知她有無同夥?”
“一個毛頭小孩,不足為懼,不也困你手中,任憑發落?”
他臉上那從容淡定的表情看的縣令有些窩火,“你該不會認為本官逮著兩人?”
“難道不是?”
縣令不語,默然。
這會子,原本淡定從容的大夫,臉上終於出現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你怎麼辦事的,這會子恐怕人家早就去通風報信了!”
縣令冷冷一笑“現在知道害怕了?”
……
江時得知胡鸞飛被關在縣衙的大牢裡,立即轉移陣地。
暗夜的縣衙,守備並不比白日裡鬆散,擅長潛伏偵查的江時,利用反偵查能力,揣測縣令幾人的談話。
自覺不對勁,遠遠地望了眼進入大牢的方向,就立刻消失在原地。
一夜漫長,油燈的火忽閃忽明。
胡鸞飛輾轉反側半宿沒睡好,不僅是為米殼花的事,也是因會時不時想起失蹤的戚司遼。這時她乾脆坐起來,手肘搭在膝蓋上,掌心托著下巴陷入冥思。
茅草堆下的那雙腳鐐,灰白色的骨頭爬了好幾隻老鼠。似乎不滿足於現狀,通通跑到胡鸞飛腳邊。
原先費了老大勁兒做好心理活動才肯接受牢房有不知名骨頭的事。這下老鼠轉移目標,跑來啃咬她的繡花鞋,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淡定淡定再淡定。
她嚇得扶牆站起,原地踏步,時不時抬腳攻擊。
一般來說,老鼠膽小才對。
可這牢獄裡的老鼠,膽兒比豹子膽還大,非膽不懼怕胡鸞飛的無影腳,還看不起她。
在狹窄醃臢的空間,幾隻老鼠錯散分開,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讓胡鸞飛驚覺詭異的是,耳朵裡竟然傳來好幾道笑聲。
恰逢這時,外頭忽響起陣陣噪雜聲以及刀劍聲,成功打散著令人恐怖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