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乘鉞卻並未辯駁,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是啊,那位殿下,哪裡都好,可是你不夠好啊,玄瑜妹妹。”
他看向司玄瑜,仿佛是看落入陷阱中的獵物,“玄瑜妹妹,你要不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麵鏡子,遞給了司玄瑜,舉止間儘是勝券在握的從容。
司玄瑜接過鏡子,隻是看了一眼,便驚恐地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乘鉞的語氣卻驟然溫柔,“你看,你這個樣子,除了我,還有誰不怕你?”他伸出手,將司玄瑜的鬢發挽到而後,“玄瑜妹妹,跟我走吧,我有辦法。以後,我不會再傷害你。”
淡茶色的眼睛驚恐地睜大到了極致,一行清亮的水澤從微紅的眼尾滾落,沿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司玄瑜真的怕死了高乘鉞,眼前這個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也知道什麼樣的話,最能傷到她。
她對上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半分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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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鏡塵雖是司玄瑜名義上的師父,但他常年在外奔走,因而司玄瑜實際上是由巫彭時空青和巫謝封離帶大。
時空青擅長醫術,從小就給司玄瑜調理身體,配比膳食,把司玄瑜養得十分壯實。
看著從小到大都沒生過什麼病、精力充沛得像個野猴子一般的司玄瑜,白鏡塵相當滿意。問題就出在司玄瑜的文化教育上。
有次,白鏡塵回到雲塔,四人坐在一起吃午飯時,司玄瑜捏著鼻子喝完一大碗牛奶,憤憤不滿地用衣袖一擦嘴,道:“空青大人,我不喝牛奶了,嘴裡淡出個鳥來!”
聞言,白鏡塵十分驚駭地看向封離,封離則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封離出生市井,未成為雲塔大祭司前乃是西陵劍術高強的一個遊俠,因而身上的江湖氣極重。白鏡塵本人端方守禮,為人處世深守君子之道,亦立誌於將司玄瑜培養成君子。白鏡塵深知封離本性難移,因而以往封離口吐粗鄙之語時,能忍就忍了,但是卻不能忍雪雕玉琢的一個女娃娃跟著他學了滿口臟話來。
白鏡塵看向司玄瑜,溫聲道:“玄瑜,君子不可口出惡言,不可以跟著封離師父學。”
“嗯!”司玄瑜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隻要是和白鏡塵在一起的時間,司玄瑜都是十分高興的、聽話的。
問題就出在白鏡塵不在的時間,而大部分的時間白鏡塵都不在雲塔。
這讓白鏡塵十分頭疼。好在西陵的男女之防並不嚴格,世家大族中若請了教書先生,家中若有女兒想去聽的,隔扇屏風,戴個帷帽,也能坐下來聽。
西陵的國子監名為言微堂,在言微堂中授課的是聞名天下的當世大儒君明。
老頭子已經年逾八十,為人刻板嚴厲,但是卻德高望重。
因為再是不堪的歪瓜裂棗送到他手上幾年也能混出個人模狗樣來。甚至有傳言,未來一統四國的君王將會出自君明門下。因此每年想進言微堂的人多得幾乎要擠破腦袋。
白鏡塵曾從師君明,二人私交甚篤。思來想去,他便把司玄瑜送到了言微堂隨君明修行文道。
世家公子們大多都是十五到弱冠之間的年紀,有不少認是真的來學文、學賦、學治國之道的。
而一旁的女孩子們大多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及笄之年以上的女兒幾乎沒有,因為與其說她們是來學習,不如說是來證明一些東西,比如證明自己家族勢力足夠強勢,強到甚至有餘力將自家女兒也能將送到言微堂來受課;
又或者是證明這個小姐的確是個才女,畢竟在旁人看來,大儒的女學生,以後若是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