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往書房的方向,聽到裡麵有激烈的爭吵。
“啪!”蘇柏青用儘全力揮出去一巴掌,“是不是你!尋葉那賤蹄子,將內宅下三爛臟汙手段用在了太後娘娘的身上,是不是你安排的!”
一身華服的女子歪倒在了一邊:“爹爹,你不相信我?”
“丫鬟都是你安排的,你讓我相信你?你本來和宮裡的淑妃娘娘關係就不錯,冤枉你了?”
蘇柏青氣鼓鼓的,和在宮裡的唯唯諾諾完全不同。
“那是我女兒,我親生女兒!記住了麼?”蘇柏青瞪著自己金尊玉貴養到如今的蘇芫華,“平時你們小打小鬨就罷了,到了皇宮,都收斂一些!”
說白了,他更喜歡養女,或者,哪個孩子對他來說,都不過是血脈的延續,他更愛自己,和自己的前途。
“你的女兒!養了十七年,難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兒了嗎?明明是您說,養大於生的!隻有女兒傻乎乎地相信了麼?”蘇芫華捂著臉,一臉委屈。
“老爺,孩子不懂事兒,你耐心教她就是了,動什麼手啊?”蘇夫人一臉心疼地扶起養女:“不是你費心養大的孩子,你不心疼。”
蘇柏青憤怒看著母慈子孝的兩人:“太後娘娘才是你親生女兒,夫人。”
蘇夫人的手一頓,笑道:“傾月自幼長在鄉野,皮糙肉厚的,這不是沒事兒麼。就罰芫華去祠堂跪一日吧。”
她推了蘇芫華一把:“孽障,還不快去跪著!”
“爹爹你不相信我!我再說一次,這次的事兒和我沒關係!”蘇芫華捂著臉,這才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蘇柏青捂著自己的心口:“你就慣著她吧,如此驕縱!”
“不是您說,嬌縱點兒才像是武將家的女兒。”蘇夫人上前幫著他順氣,“縱了十七年,傾月又嫁人了,如今可是太後娘娘,君臣有彆。我就隻有芫華陪在身邊了。”
“老爺就是小時候生了病,不能上戰場,不然一定會把慕家擠出四大將軍之列的。但是老爺文武全才,飽讀詩書,豈是慕家那個隻會殺人的小莽夫能比的?”
蘇柏青明顯對這恭維很受用,沒再怒罵。
她扶著蘇柏青坐下:“何況您如今是國丈了,陛下都要喊您一聲外祖父。論親,還是您比那小莽夫和陛下更親。陛下要在前庭讀書,多接近,相處久了自然有感情了。”
蘇夫人觀察著蘇柏青的臉色,繼續說道,“就像是芫華,養了十七年,傾月才回來兩個月,那感情,是不是不一樣啊。當年諫言的又不是您一個人……您兢兢業業,於公於私,從未犯過錯,小莽夫又能如何?”
“他如今是朝廷的攝政王,是昭國的英雄。百姓信任,自然不會做公報私仇的事兒。”
聞言,蘇柏青氣消了很多:“那是攝政王殿下,小心禍從口出!我保住如今的爵位,靠的就是小心謹慎,絕不行差踏錯,你莫要拖我後腿!”
他從不認為自己諫言是錯的,錯就錯在,誰能知道,慕瑾辰當初是詐降呢?
可是慕瑾辰的目光,仿佛他下一刻就是一個死人。
那種隨時被死亡籠罩的恐懼,無時無刻地在折磨著他。
但是蘇柏青卻不敢讓家裡的婦人看出來,有損威嚴。
“還有,那是太後娘娘,你的親生女兒,哪怕沒感情,也對她好一點兒!外麵的事情那麼忙碌,不要讓我為內宅的事情擔心!”
蘇柏青說完,甩手而出。
“這麼晚了,老爺您去哪兒?”
如今寧國公府又出不去,能去哪兒?
“去柔姨娘那裡!”
蘇夫人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牙齒磨得直響。
而慕瑾辰,則是跟上了蘇柏青,在背後直接拍暈了他,然後將一粒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
安撫屬下,是擔心他們被仇恨蒙蔽了眼,橫衝直撞中了敵人的圈套,丟了一些線索。
可不代表,他會讓這些人,舒坦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