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可笑,忠君……忠誠……
他斜了容遂聲一眼,那這個蠢東西如今還不能死。
有他在身邊,很多東西,真的是聽話又好用。
容遂聲嚇得又瑟縮了幾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又惹了仲父的眼。
大殿裡都是血腥味和莫名的腥臊氣糾纏在一起,令人作嘔,那些被處刑的人,更是還未清理。
如今,他對仲父,又敬又怕。
等蘇柏青被攙扶著到了大殿之後,群臣才明白,慕瑾辰到底在等什麼。
他高高在上,在等蘇柏青趕到這裡,跪地謝恩。
蘇傾月看著自己的父親,驚訝地再次起身。
以前如同一座山一般的存在,不過七日,便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眼底的黑青,好像幾夜未睡。
身上還有幾處包紮,衣服在身上,寬大的晃蕩。
蘇柏青看到了蘇傾月的憂心和驚訝,跪地行禮,哪怕狼狽,依舊風度依然:“微臣見過陛下,太後娘娘,攝政王殿下。”
他甚至,衝蘇傾月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
莫慌,莫急,越急越亂。
蘇傾月失魂落魄地坐回去。
“蘇愛卿已經知道本王的處理了吧?”慕瑾辰問道。
愛卿兩字,真的是無比諷刺。
可是蘇柏青卻像是受寵若驚的樣子:“謝殿下法外開恩。”
“那蘇愛卿將女兒領回去吧,宮門口等待你的新夫人一起回府。一個丫鬟的事情解決了,還有一個未查明,繼續,關著吧。”
蘇傾月眼睜睜看著父親帶著妹妹離開,看著兵士將母親癱倒的母親拖走。
蘇傾月覺得,自己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她起身,“哀家有些頭痛,先……”
“太後娘娘,坐。”慕瑾辰卻又打斷了她的話,“本王還有事沒說呢,何必如此著急?”
“國家大事,哀家不懂,也不適合聽。”蘇傾月大著膽子說道。
慕瑾辰卻並未看她,而是看了看台下的時予,笑道:“是國事,也是家事。”
“陛下身體孱弱,需要照料,可是陛下又要長時間跟著先生讀書,拆散一對母子,是不人道的,所以微臣提議……”
“太後娘娘,垂簾聽政。”
蘇傾月後退了一步,堅決請辭!
底下跪了一地,堅決不同意!
“你們反應這麼大做什麼?說是垂簾聽政,不過是要娘娘近距離,照顧陛下更方便而已,”他看著時予:“千歲大人,您說呢?”
時予看了看蘇傾月,又看了看慕瑾辰,扯著嘴角笑了。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捧著腹部,直接笑彎了腰,仿佛聽到了多麼了不得的笑話:“殿下恩重,這打一棒子又給一個甜棗的做法,微臣是真的相信您,無私仇,皆公心了。”
“信了信了,”時予擺著手,“微臣真的信了。既然施恩到這個地步了,何必就隻是照顧呢陛下,聽政,發表點兒意見怎麼啦?”
時予踱步到了大殿中央,“微臣恭請,太後娘娘垂簾聽政,指點昭國江山!”
瘋子,這兩個都是瘋子!
蘇傾月感覺腦子轟然就炸開了。
所有人都在盯著她,憤怒的,鄙視的,抗拒的,恐懼的,以及慕瑾辰那種,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無法回頭的深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