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說這一夜辛苦了,可是她忽然頓住,腦海裡閃過慕瑾辰的臉,想起他隨意拋給自己一個錢袋,說,娘娘,這一夜辛苦了。
本來不過是簡單的客套話,可是因為慕瑾辰說過,頓時就多了幾分旖旎的色彩,便不敢再說了。
隻是走了兩步,就聽到時予的咳嗽聲,回頭,就看到他一臉笑容地看著自己。
蘇傾月頓時進退兩難。
讓暗衛進來,慕瑾辰危險。
可是若不讓,根本不知道時予是敵是友,若是他直接叫破,外麵皇家暗衛群起而攻之,他們就危險了。
“娘娘,您在國公府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啊,什麼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都是國公爺夫婦對真正的嫡女可是無比看重的,如今看來,可不像啊!”
那流水宴席,請了幾天的戲,各種熱鬨無數,國公府花錢,就為了昭告天下,他們找到了親生女兒,無比看重。
蘇柏青臉色發白,在府裡,那是自己的女兒,他當父親的,接觸也不多,也不能管,都是內宅婦人的事兒。
何況,如今蘇傾月可不僅僅是他的女兒,她先是昭國的太後,是皇室之人,是君!
“娘娘!”
蘇柏青回身看她,眼裡有一絲哀求。
蘇傾月頭皮發麻,卻不敢做得更加明顯,生怕引起蘇柏青的懷疑。
甲一端著茶,剛剛邁進一步,他們便又聽到時予的聲音:
“我當不起國公爺親自倒的一杯茶嗎?”
蘇傾月就感覺,時予就是故意的!
她的心,提起又放下,如此反複,嚇都要嚇死了!
甲一瞬間皺眉,他可是皇家暗衛!
蘇柏青一愣,接過茶具:“麻煩大人守在門口,辛苦了。”
甲一心裡憋著的這口氣,到底是沒發出來。
皇家暗衛又如何?
被先帝拆分成了幾分,賞賜給了不同的人。
他們不是人,隻是無比忠心的物件,不能有心,不能有情緒。
蘇柏青這才想起蘇傾月說有要事相商,給兩人倒了茶,才問道:“娘娘深夜回家,可是有事兒?”
“父親……”蘇傾月低聲說道,“白日裡,女兒見到了尋枝。”
“尋枝?”蘇柏青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那個要害你的丫鬟?還沒死!想到您差點兒被那個小丫鬟害死,微臣就暗恨不已,若您真的出點兒意外,讓父親該怎麼活啊!”
說著,他擦了擦眼淚:“剛找回你兩個月,咱們父女還未……您就嫁了人,結果嫁人了,家裡的丫鬟還出了這種幺蛾子,這簡直就是要挖了為父的心啊!”
蘇柏青號哭不已,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娘娘,微臣僭越了”
哭著,還想著為自己解釋了一下。
太後可以自稱是女兒,他如今,按照昭國律法,可不能自稱是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