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要是顧笙摔死了,我們會不會坐牢?”
“她自己犯賤關我們什麼事,又不是我們推她掉下去的。”
“就是!為了躲她,秦少都被逼來山裡露營慶生了,是她自己舔著碧蓮非要追過來。”
“……”
一道氣急敗壞的男子怒吼聲,打斷此起彼伏的議論與咒罵。
“還愣著乾什麼!下去找!”
大雨滂沱。
棲霞山被夜色和雨霧籠罩。
顧笙靠坐在一棵巨大的槐樹下,渾身濕透,皮膚比鬼還慘白、瘮人。
抬眸看向懸崖上,明明隔著雨幕,卻將那些人的對話儘數收入耳中。
她抿著唇,不想被找到!
傷口又痛又癢,意味著身體組織功能在修複。
那是上輩子她自出生就擁有的能力。
隻是,恢複的很慢,不及曾經的十分之一。
雖然不知道為何換了身體依然沒能擺脫,但此刻的顧笙是慶幸的。
約莫過了十分鐘,她強撐著樹乾站起來。
捂著粉碎性骨折的右臂,一腳深一腳淺,走了。
山中無路。
黑夜中,每一步都坎坎坷坷。
顧笙麵無表情,好似不會痛,不會累,也不害怕。
記憶中,她看到的最後畫麵,是張博士拿著視頻告訴她,她的家人儘數死在喪屍口中。
彼時的顧笙,隻剩個腦子被放在裝滿液體的容器裡……
顧笙突然停下腳步。
腦子裡走馬觀花般掠過另一個人的記憶。
麻木的雙眸層層疊疊鋪滿了不可置信。
她確實不聰明,也沒上過學。
但也知道,是自己霸占了彆人的身體。
那麼,身體的原主人去了哪?
大雨淅瀝。
無人能為她解答。
**
白色的水泥路在黑夜中像一條泛著光的玉帶。
一輛黑色的騎士十五世內。
阿喬掛斷電話。
邊開車,邊小心翼翼透過車內後視鏡偷看後排座椅的男人。
“五爺,張叔已經等在沉園了,您……還撐得住不?”
他是江沉的保鏢兼助理。
約莫三十歲上下,皮膚黝黑,肌肉發達,身形高大壯碩,唯獨腦子不太好使。
“滾——”
後座傳來男人粗暴聲音,又冷又不耐煩。
與之相反的是。
他皮膚白皙,骨相極美。
懶懶散散靠著座椅,帶著冷意的桃花眼半開半合,像是沒睡醒似的。
仔細看,琥珀色的瞳孔在暗淡的光線中,深邃神秘。
衿傲貴氣,又淡漠涼薄。
大概是今夜耗費了不少精力,唇色顯露出幾分蒼白。
頭發耷拉下來,多了幾分不羈。
“哦。”
阿喬縮頭,不敢再惹雇主大人。
晚間電影的慶功宴上,阿喬被人支開。
導致江沉差點被人下了藥。
那些女人,被雇主的容貌蠱惑,一個個如狼似虎前赴後繼。
所幸,雇主大人頭腦聰明火眼金睛。
不然這後果……
正琢磨著回去怎樣才能哄這位爺開心。
車子越過一道三十度的拐角時,車燈打在路邊一道白色的身影上。
阿喬下意識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