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很安靜。
這並非是沒有客人,隻是因為咖啡館內出現了一位讓人不敢高聲說話的存在。
坐在靠窗位置,擁有著綠色卷發,身穿著貼身連衣裙的少女,她存在的氣場讓人感覺到危險,以及在極致危險中夾雜的妖媚感,讓人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但內心本身卻又在訴說,那是絕對不能夠靠近的存在。
“謝謝。”析木接過服務員小姐遞過來的咖啡杯,隨後放在怪物魔女近前,“在你們那個年代有咖啡嗎?”
怪物魔女拿起咖啡杯,感受著傳遞入鼻尖的咖啡香,隨後輕輕抿了一口:“在我身處的那個年代,擁有更加提神,還更加具備成癮性的飲料。”
她放下咖啡杯。
“不過咖啡確實是早已存在,隻是當時的口感與現在截然不同,這或許是因為經過人工培育的緣故。”
“那你在這個時代倒是可以體驗到許多新事物。”析木指了指桌上的甜點。
他知道怪物魔女並沒有撒謊,這倒不是他對於怪物魔女那個時代非常的了解,純粹就是按照遊戲官方的描述,在瘟災降臨之後,文明會經曆一定程度的重啟,許多事物都會發生改變。
在上一?文明被認為不祥的記憶,在下一個文明就會被嚴令禁止,例如被研發出來的具有強烈成癮性的東西,在下一個文明就會被教會聯合禁止。
這就是為什麼在這個世界很少有讓人醉生夢死成癮性的東西存在,因為隨著幾萬年時間的試錯,還有逐漸完善起來的審查製度,導致許多具備成癮性的東西根本就發布不出來。
除非研發者擁有著對抗教會,對抗神明的力量。
“嗬……或許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怪物魔女捏起幾塊方糖放入杯中,用咖啡匙輕輕攪拌,根本就不在意過甜。
“在三年後就會迎來初次挑戰灰燼之主,這個世界也會被燃燒成為灰燼。”
析木露出頗為讚同的表情:“三年時間確實是太短,根本就沒有你們發揮才智的時間。”
“如果能夠給十幾年準備時間倒還算是合理。”病死魔女皺眉,她也感覺時之魔女給出的時間太短,想要在三年內找出擊敗灰燼之主的辦法,這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對此,怪物魔女手指輕輕摩擦了下杯沿,綠色的眼睛浮現思考之色,隨後道:
“與其說是給的時間太緊,不如說是時之魔女隻能給我們三年時間,她肯定比我們清楚時間的重要,但隻給三年的時間就一定有顧慮。”
她聲音冷靜分析。
“如果時間回溯到幾十年前,那些與阿赫塔爾關係密切的人就會因為時間變動而消失,她們在幾十年前還沒有誕生,所以時之魔女不能選擇幾十年前,其次便是阿赫塔爾的人性……是否能持久,最後便是時間太長會缺乏緊迫感。”
析木如此說著:“但三年時間確實太短了,不是嗎?”
“這就需要考慮到三年後的灰燼之主是否能保持人性。”怪物魔女喝了口甜過頭的咖啡,隨後露出妖豔的笑容,“如果三年後沒有將灰燼之主擊敗,那個女人依舊會重置時間線,讓我們在保持記憶的前提下重來。”
病死魔女也反應過來:“這樣就算是失敗,我們也可以積累對抗灰燼之主的經驗。”
“這隻是猜測。”怪物魔女輕輕搖了搖頭,“時之魔女與灰燼之主到底達成了怎樣的契約,那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她將視線落在神色局促不安的斯雷普尼爾身上。
“從剛才你的表情就不對,是在擔心灰燼之主的安全嗎?”
斯雷普尼爾使勁搖了搖頭,默默低頭咬著吸管,選擇裝死不說話,她現在感覺非常的絕望,創造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搭檔,如今居然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這種奇妙的發展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怪物魔女白皙的手指彎曲,輕輕托著下巴,眼神銳利地打量著斯雷普尼爾,直到斯雷普尼爾快將腦袋低到懷裡。
她平靜地抽回視線。
“斯雷普尼爾,和我說說你關於阿赫塔爾的故事吧。”
“也不是什麼有趣的故事。”斯雷普尼爾露出為難的表情,她不想要告訴怪物魔女,自己是如何被阿赫塔爾一步步騙成坐騎,這實在是太過於羞恥。
“有關灰燼之主的事情,就絕不是有趣能定義的。”怪物魔女表情認真,聲音卻倏然溫和了下來,“我需要有關灰燼之主的情報,了解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
病死魔女默默轉頭,對上阿赫塔爾投來的目光,隨後壓下翹起的嘴角,她開始期待怪物魔女知曉析木就是灰燼之主,究竟會露出怎樣的表情,是否能維持現在的冷靜與理性。
“其實我也很好奇灰燼之主的情報。”析木緩緩出聲,對著斯雷普尼爾微笑,“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你更加了解灰燼之主,畢竟斯雷普尼爾可是灰燼之主的……伴侶。”
斯雷普尼爾下意識補充了一句:“是曾經的伴侶,現在的灰燼之主是無法擁有伴侶的。”
“為什麼?”怪物魔女詢問,而後就看到斯雷普尼爾露出複雜表情,雙手捧著麵前的杯子。
“除了灰燼之主以外所有存在都會被燒成灰燼,就算是伴侶也不例外。”
“那依靠成為伴侶偷渡到新世界的計劃要放棄了。”怪物魔女輕輕點頭,隨後對上斯雷普尼爾疑惑的眼神,“假設身為灰燼之主伴侶可以不受到灰燼之焰的影響,那斯雷普尼爾你隻要成為萬千怪物之主提豐,就可以通過將所有人都畸變成為怪物,將所有的生命容納為一體,帶著所有生命偷渡到嶄新的世界。”
“聽起來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病死魔女陷入了思考,“那能不能創造出一個不受到灰燼之焰影響,還可以將全世界生命容納為一體的存在?”
她如此解釋。
“隻要能創造出這樣的存在,並且還能成為灰燼之主的伴侶,那毫無疑問可以讓所有生命都偷渡到嶄新世界。”
斯雷普尼爾抿了抿嘴唇,仿佛壓抑著什麼感情說著:“成為伴侶的條件是非常苛刻的,我可是一直陪著阿赫塔爾成長起來才能成為伴侶,不是隨便就可以達成伴侶所需的條件。”
為什麼討論著會繞到伴侶身上,這……不擺明要搶走她灰燼之主伴侶的身份,就算是知道是為了偷渡到嶄新世界。
但內心還是感覺非常的不好受。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說,為了拯救世界將?老婆獻出來,與另一人結婚。
不管怎麼想都難以接受。
儘管伴侶並不意味著夫妻,隻是意味著走在同一條道路的人,但是成為伴侶往往意味著關係極其親密。
“這隻是一個想法。”怪物魔女瞧著開始有點小情緒的斯雷普尼爾,忍不住輕輕搖頭安慰,“如果有更好的辦法,那自然是不需要找人成為灰燼之主的伴侶。”
“既然我們都能隨便討論出這個想法。”病死魔女眼簾低垂,“那是不是早就有人擁有同樣的想法?”
她望了一眼旁邊桌子坐著的兩位貴族少女。
“關於阿赫塔爾的事跡流傳得很快,不少人已經初步了解到阿赫塔爾的事跡,如果後續有人一直傳播關於阿赫塔爾的事跡。”
怪物魔女如此斷言,“那就說明有人希望篩選出能跟上阿赫塔爾足跡的人。”
“擁有著抵抗灰燼之焰的能力,還能夠追上阿赫塔爾的足跡。”病死魔女分析著,“這就說明有人在對整個世界進行篩選,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合適成為灰燼之主伴侶的人。”
她視線落在咬著下唇的斯雷普尼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