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夏光,你大清早急匆匆的做甚?”
著急往出跑的夏光,與迎麵而來,端著洗臉水的靜墨相撞,臉盆兒撞翻,水撒了一地。
靜墨也被淋了一身,大清早來這一出,她滿心不悅,板著臉就抱怨。
“少爺還沒起,你莫要進去。”
“記住千萬彆進去,萬一少爺生氣吃苦頭還是你。”
夏光說完不放心,回頭又叮囑了靜墨一遍這才急急跑出去。
“曉得了!”
靜墨能當上大丫鬟,自然是知輕重守本分的。
而且,夏光這樣說,定是有不尋常的事。
他家少爺是長得好,而且年輕有為,能文能武,是上京不可多得的文武雙全之才。
能伺候這樣的少爺,她自然臉上有光,再多,就不敢奢求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家少爺不好得罪,彆看平日裡文雅守禮,那手段一點兒不含糊。
記得以前有個丫鬟趁少爺喝醉想爬床,當時就被打了一通板子,然後渾身血淋淋的被拖出去送往奴所。
要知道,進奴所的女子那隻有一個結局,就是送往軍營充當軍妓,且此生不得贖身,直到閉眼的那刻。
靜墨這麼一想,也不著急進去伺候了。
“真是的……”
靜墨邊小聲抱怨邊拿帕子擦衣服上的水漬,雖然初秋,可大清早也怪涼的。
她看了眼緊閉著門的主屋,彎腰撿起銅盆就揚長離去。
且說夏光,火急火燎的跑到前院,打算進宮去請禦醫。
可轉念一想,若是請禦醫,這事不就被大家知曉了麼!
此事若是傳入陛下耳中,那對他家公子的仕途可是大有影響的!
“不能請禦醫。”
當機立決,夏光打消了請禦醫的念頭。
“快快去找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來……”
給外院的侍衛交代一番,他又火速往回跑。
彆說,他這個貼身侍從,太不容易了!
……
再說白詩樂,在夏光離去後就緩過勁來,第一件事兒就是係好褲腰帶。
然後,忍著鑽心巨痛下床四處找鏡子。
可屋裡找了個遍,她也沒看到鏡子的影子。
“什麼玩意兒?都不用鏡子?”
她忍著排斥,用手仔細摸了摸臉。
皮膚光滑,眼睛不小,鼻子挺立,嘴唇飽滿……
好像……
應該……不算醜!
“屋裡沒鏡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看到現在長相的白詩樂心裡還是不踏實,一邊自言自語抱怨,一邊又不停用手在臉上仔細的摸索,隻祈禱‘她’不是醜男。
不過,手感……
好像還行!
再摸摸胳膊,靈活有力,肚子還有腹肌,腿腳健全修長,不像有什麼問題的樣子,她也算小小安心一下。
四肢健全就好!
白詩樂這般想著內心依舊煩躁,習慣性的撓撓頭,滿頭長發讓她徹底無語。
再摸摸,發質硬又濃密,而且柔順光滑,手感著實不錯,有這麼一頭好頭發的人,估計醜不到哪兒去!
白詩樂再次自我安慰的想!
在經過初步判斷,身體各個部位零件都沒問題,可她還是很在意長相!
若是個醜男,她以後的每一天要怎麼過?
見慣了帥哥美男的白詩樂,眼光自然高的出奇,要不然二十幾歲了也沒談過戀愛。
“可我還是不想當男人!”
被這一問題困擾的白詩樂煩躁的低聲抱怨,便不停在屋裡晃悠轉圈。
這一晃悠,新陳代謝加速,小腹就有點憋脹。
簡單來說,就是她想上廁所!
意識到這個問題,白詩樂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回想剛才的尷尬,她就想當場自閉。
“憋死算了!”
抱著憋死也不上廁所想法,她暴躁的不停來回走動。
於是越走越憋,越憋越煩,越煩她就越想死的惡性循環中。
“咯吱……”
這時,門再次從外麵被推開。
“少……少爺,您再等會兒子,大夫一會兒就到……”
氣喘籲籲的夏光推開門兒,輕手輕腳進來,站在內室門口小心翼翼的回話。
說完,便抬頭悄悄打量他家少爺,也就是此時頂著男人皮囊的白詩樂。
在夏光看來,他家少爺一臉煩躁,眼睛發紅,又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難過與楚楚可憐……
雖然,‘楚楚可憐’這四個字和他家少爺扯不上一絲乾係,可那是以前,和如今的少爺卻是極為相配的!
為難夏光了,都這時候還能想到這麼確切的詞來形容他家少爺,屬實不易!
不過,又想到男人遇上這事兒,是挺難過的,夏光小哥哥深表同情!
“你……”
白詩樂腦子裡沒有一丁點這個身體的記憶,對於夏光,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更不知道說什麼,心裡便想著怎麼開場才好,而且最快的套得消息,以應對接下來一切麻煩。
“我好像生病了!”
醞釀了好一會兒,白詩樂便小心試探著開口。
“小人知道,少爺受苦了!”
夏光說著就眼含熱淚,深表悲哀。
他家少爺那麼驕傲,那麼出色的人物,竟然要忍受這種無法啟齒的痛苦。
太讓他痛心了!
夏光越想越難過,便忍不住痛哭起來。
白詩樂??
他知道什麼了?
好好的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她隻是想找個借口說自己腦子受傷了,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然後徐徐圖之,好做鋪墊而已!
畢竟,這可是穿越必備的萬能借口!
“少爺放心,小人已經讓人去給您告假了!”
告假?
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請假的意思吧?
難道,這個身體在哪裡上班?
白詩樂一愣,隨即腦子快速運轉起來。
不對……
突然,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而且是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頓時,她不由自主的瞪大雙眼,整個人跟著抽搐起來,嚇的對麵注意著她舉動的夏光小哥哥直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