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臉色煞白,聞言上前兩步,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地上,重重一聲脆響聽著就疼。
吳小姐看她一眼,問:“你說,你腹中的孩子不是竇學徒的,那是誰的?!”最後兩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來。
綠兒手不自覺地捂在小肚子上,不敢答話。
早些時候,她被診出有孕,吳小姐還當孩子是竇學徒的呢,雖有些惱她婚前不檢點,但心裡卻鬆了一口氣,還叫吳大姑去取了一對二兩銀子的銀元寶,準備給她添妝。
但綠兒卻不敢真的認下,她認了,那就得嫁給竇學徒了,這還得竇學徒肯喜當爹,不然鬨出來她還是得不著好。
吳小姐早有心理準備,她不欲教小師弟看了笑話,讓吳大姑親自送他離府,又讓人喚了家裡的丫鬟們來正院,準備借綠兒之事,給府上丫鬟們緊緊身上的皮,教教規矩。
紅兒一回來就被拉著站在院子裡,感受到身下一股股熱流,肚子疼得隻想找個地兒坐下歇歇,見綠兒臉上委屈巴巴的樣子,心說你還委屈上了,到底誰更可憐啊。當即揚聲道:“綠兒,誰教你懷孕的,你就跟小姐說了又如何?難道你一個人能懷上不成?”
吳小姐瞥她一眼,漫不經心地撥弄幾下指甲,對回來的吳大姑說:“罷了,大姑你將她捆了扔柴房裡,明兒找個人伢子發賣了吧。”
懷著孕被賣,能得著什麼好,綠兒不敢再瞞著,連忙道:“小姐,孩子是姑爺的,奴婢肚子裡的孩子是姑爺的!”
吳小姐騰地站起來,“姑爺的名譽也是你一個丫鬟能誣蔑的?”
說完,就要讓吳大姑給她堵了嘴,打上二十大板以示懲戒。
二十大板挨下來人怎麼樣不說,孩子肯定是留不住的。綠兒眼淚如雨地往下掉,其他丫鬟有看明白的,心知是綠兒跟姑爺私通被小姐抓到了,小姐要收拾她呢。當下就有機靈的丫鬟搬了凳子過來,要幫忙把綠兒按住。
綠兒自然不肯挨打,掙紮著想跑。
吳小姐冷眼看著這一幕,待綠兒快沒力氣了,才道:“都愣著乾什麼,還不把她按住?”
吳大姑舉起板子,要重重地往綠兒腰上打,就在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住手。”
來人看上去四十出頭,麵色紅潤有光澤,頭發烏黑油亮,與吳小姐相似的五官被襯得格外精神。
吳小姐抿嘴,很是委屈,“爹!”
吳大夫揮揮手,讓丫鬟們放開綠兒,又跟吳大姑說:“將綠兒關她屋子裡,你看著,莫讓她出來。”
吳大姑應下,沒管吳小姐滿臉的不願,招呼了兩個力氣大的丫鬟扶著綠兒隨她離開。紅兒見狀,趕緊跟上,她跟綠兒住一個屋子呢,不先把月事帶取走,回頭吳大姑可不會輕易讓她進去。
吳小姐見了,意興闌珊地擺擺手讓剩下的丫鬟退下,跌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她爹,“爹,她肚子裡懷了蘇山的孽種,不能留!”
吳大夫昨夜宿在王宅,夜裡被叫起來數次,正精神疲憊著呢,聞言讓女兒跟他回堂屋坐下,自個兒倒了盞濃茶一飲而儘,這才醒過神來,也有力氣教女兒了,“既然她懷的是蘇山的孩子,是蘇山造的孽,就該讓他處置才是。
你替他出什麼頭,到時候你雙手沾滿血腥,他個始作俑者反而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