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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一切安頓下來了,戚拾霧便打算著早點把她帶著的那些珠寶首飾拿去換錢。她向楊嬸打聽到山腳下的小鎮上有當鋪,於是一大早便叫上司酒去鎮上逛逛。
山妖不能離開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倆下山去熱鬨的集市,獨自待在院子裡,逗弄著變成桌子的兩隻醜八怪。
今日並不是趕集的時候,所以集市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熱鬨,街上隻有零星幾個行人,倒是商販們都已經早早出來擺攤了。
戚拾霧一邊東看看西看看,一邊向路人打聽當鋪的位置。她背上的兩個包袱裡全是那天從戚家拿出來的一些金銀珠寶。
因著對原書以及原主自身殘留的一些記憶,她知道戚家二夫人和她隨行的那個老嬤嬤自打進府以來,就一直克扣原身的月供,而且還以幫忙保管為借口,將原身母親和原主的首飾珠寶等等都給據為己有。
逃跑前她特意去將這些東西能找到的都找了出來。
當鋪老板對於這一堆的首飾倒是見怪不怪,平日裡都見得多了,往常也不是沒有一下子當許多貴重物品的顧客。他慢悠悠地一個一個鑒彆,心裡估摸著值多少價。
“對了老板,你這能當衣服嗎?就穿過一次。”戚拾霧從包袱裡取出那件嫁衣,和婚嫁時戴的一些頭飾,除了那沉甸甸的鳳冠實在不好拿,其它東西都被她從戚家給帶出來了。
而當鋪老板看了眼,那大紅色的鳳凰錦緞在一眾飾品中格外顯眼,隻用肉眼這麼一瞧便能知那料子不是次品,袖口勾起金色繡邊,整個樣式比起尋常的嫁衣還要素一些。
不過裙尾和衣領處倒是有比較彆致的繡花,繡工精致,一朵微微綻開的牡丹有粉紅金三色,點綴在裙尾,驀然給這嫁衣添了些華貴。
“這、這可不興當啊。”當鋪老板連連擺手,像是被嚇到了,“新娘子的喜服若是轉手那可是不吉利的象征。”
嫁衣固然是喜慶的象征,但脫下來用作彆處的用途,哪怕隻是是轉手於他人,都不是個好兆頭。因為被主人遺棄的嫁衣一般都帶上了喜事未成的怨氣,尤其是有些婚事中新娘喪命,換下來的嫁衣肯定會帶著新娘子的冤魂。
不但不吉利,還是會要人命的大凶。
而這種情況下,一般來賣喜服的人都不會說出實情,而是選擇隱瞞。所以旁人也就不敢隨隨便便收下一件喜服了,畢竟也說不清楚這嫁衣的真正來曆。
當鋪老板看戚拾霧麵善,解釋了一下緣由,委婉地拒絕了。戚拾霧雖然心裡覺得可惜,但還是不勉強老板:“那這些首飾能出的就都出了吧。”
她隻從戚家帶了兩三套常服,本想著這喜服看起來貴重應該能換不少錢,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層顧慮,反倒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這些盒子裡的首飾都還是值當的,但這幾個都是便宜貨,值不了幾個錢。”
當鋪老板說的正是她假成婚那日佩戴的婚嫁飾品。全是戚家二夫人給準備的。早該想到,那二夫人怎麼可能在一個要她死的日子裡還準備上等的首飾給她佩戴。
至於這嫁衣,戚家美其名曰也是給皇家做衣服的官商,所以這衣服上的表麵功夫還是得做一做,素是素了點,料子和繡花也還是不能太過粗製濫造的,免得讓人看了說閒話,砸了自家招牌。
“好,能換多少是多少。”戚拾霧咬咬牙,一丁點錢也是錢。
等能當的東西都換成實實在在的銀兩之後,這條街市已經熱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