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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之年,糧絕之時,往有人或賣其身、或鬻子女為肉,懸於菜市。
便是所謂的菜人。
方才那桌子菜,隻有穆風一個人動了幾口。現在,他再也忍受不住,到一旁去瘋狂嘔吐起來,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底朝天。
而這時,一旁的小孩聽聞動靜,也看了過來,見正是司玄瑜等人,跑過來對著她便是重重的幾個響頭:“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妹妹!隻要你救了她,我小柱子願為你做牛做馬!”
他磕得極重,很快頭上便青紫一片,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有種孤注一擲般的決絕。
場景似曾相識。
歲大饑,人相食,此非術力可解之難題。她或許可救下一人,解決他們一餐,但上陵城中百姓千千萬,便是她還術力還在,也無法承擔起這麼多人口腹之欲的大事。
雲塔塔訓隻問鬼事,不問人事。
她曾經違背了雲塔的塔訓,並為此付出了無比沉痛的代價。
司玄瑜垂下眼,掩去某種複雜的情緒。
“我說過,你想做什麼便去做。”
就在這時,魏臨淵突然開口,語氣中似乎還有些許不解,就好像遇到這種事情時,司玄瑜就該提著刀衝上去一般。
她怔怔地朝魏臨淵看過去。
就在這時,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對著小柱子便是重重的一腳,“跑,臭小子,我讓你再跑!”
說罷,又一把抓住小柱子的衣領,正欲把他拎回去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越的女聲:“把他放下。”
“哪來的臭娘們,彆多管閒事!”那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粗著嗓子罵了一句,說罷就拽著小柱子轉身欲走。
“姐姐,救救我妹妹,他們要吃了她!”
那男人抬手對著小柱子便是重重的一巴掌:“臭小子,我叫你再胡說八道!”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小柱子的臉瞬間腫了起來,唇角溢出一絲鮮血,整個人都被打蒙了般,無力再做掙紮,仿佛破抹布般在那男人手中晃著。
一絲詭異的金色閃過那雙淡茶色的眼睛,
司玄瑜隻覺一股熟悉的燥意升起,她又重複了一遍:“把他放下。”
那男子本就對司玄瑜存了幾分輕慢之意,見她雖生得貌美,但看樣子也不過是後麵那個長得不錯的小白臉的寵婢侍妾之流,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也不敢過多招惹,隻是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