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臨一家與大伯方伯顯、方傳輝、方玉玉,去一順茶館看戲的時候。
老陳家來人,陳貴雲、陳馮氏、陳寡婦,三人吃得飽飽的,蓄足了氣勢,找到耿家詢問桂花嫂住哪。
耿家媳婦欲言又止,如看傻子的目光一般看著他們:“你們不知道,桂花嫂可是……”
她說到一半,卻又頓住:“你們找彆人吧,這事我不知道,不想摻和!”
陳貴雲、陳馮氏夫婦,陳寡婦三人對視一眼,看到蘇小青這態度,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我們給錢!”陳貴雲忽然道。
“這不是錢的事……”蘇小青本想著,按計劃拉扯一番。
然後,就看到陳貴雲拉著媳婦陳馮氏,與陳寡婦徑直出門走了。
——既然蘇小青態度有鬆動,給錢能說,說明桂花嫂就是有背景,也沒那麼可怕,去問問彆人就行,還想占他們便宜,想屁吃呢!
三人商量一番,回來,想讓蘇小青帶他們過去。
蘇小青怔了一下,卻又笑出來:“上趕著不是買賣,也好,也好,等一會兒,你們還得回來。”
“喲,空口白牙吊著老娘呢?滾滾滾!”蘇小青立刻變臉,驅趕道。
不過,他們也不是善茬,不可能就這麼信了,走到一邊,嘀嘀咕咕商量。
“也未必是真的,可能是桂花故意放出來的消息,想要嚇唬彆人?”
她這般反應,反而讓陳貴雲三人更相信了一二分。
這讓他們心中忐忑,感覺這背後有古怪。
他們方才去打聽,府城本地的,問桂花嫂都不知道,桂花嫂來到府城後,用的是在娘家的小名;好不容易遇到兩家住在附近小和村留下的人,看到是老陳家的人,又一聽問桂花嫂,頓時冷下臉,死活不說,再不走就要用掃帚打了。
桂花嫂、方臨、她,還有……早就開始準備,讓周圍街坊鄰居看到該看到的,事情隱秘傳開,但凡謹慎點、不想惹事,就絕不會說。
陳貴雲三人聽了,頓時心裡咯噔一下,這正是他們商量中的最壞情況。
“想要分辨倒也簡單,咱們去親眼看一看就知道了,這種事裝是裝不來的。”
果然,沒一會兒,陳貴雲三人又回來了。
“帶你們去可以,我就帶到地方,指一眼,其他的事可不管,也不摻和。”蘇小青這麼道。
三人對視,陳寡婦上前,拿出來了二尺布賠笑:“方才不知道麼,這點東西,就算是賠禮了。”
很快,蘇小青帶著他們來到桂花嫂家附近,看到一個高大肥胖、麵容粗獷、戴著金鏈子的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小廝離開。
陳貴雲三人哪能就這麼走了,不然,方才二尺布不就白送了麼,好說歹說、討價還價、唇槍舌劍,真金白銀拿出了一錢銀子,蘇小青才終於鬆口了。
陳貴雲道:“等找到桂花,我們要到錢,再給伱兩錢銀子的好處。”
“喲,怎麼回來啦?”蘇小青陰陽怪氣道。
她看看外麵,去做賊似的關上門,才神神秘秘道:“你們不知道,桂花被一個大人物看上了,養在外麵……”
“行,那我就不計較方才的事了。”蘇小青一把收下,順著他們的話說,認定這是方才的事賠禮,潛台詞很明顯,要打聽彆的……得另外加錢!
陳貴雲三人都不笨,自然能聽明白話外意思,頓時氣得不行,他們何曾吃過這種虧?不過眼下有求於人,還是得咽下這口氣。
“聽說就是這人,叫什麼徐闊老,聽聽這名字,是不是就很闊氣……”
蘇小青小聲給他們介紹完,就道:“好了,這帶也帶你們過來了,剩下的事就我不摻和了,走了!”
然後,她就真走了,縱使他們試探說要加錢,也沒能留下。
本來,陳貴雲三人還有些懷疑,蘇小青是不是在演他們,不然怎麼隻有蘇小青肯說,不怕得罪桂花嫂?有沒有可能是打入他們內部的內奸?現在這一走,頓時就不懷疑了,想來真是見錢眼開,因為那二尺布、一錢銀子吧!
也由此,對蘇小青的話更信了幾分。
不過這種事,箭到弦上,也不可能放棄,隻能硬著頭皮找上去,敲門。
……
開門的是一個壯婆子,沒好氣道:“找誰?”
“問一下啊,這裡是桂花家麼?我們是她的親戚啊!”
“對,我們找何桂花。”
“閉嘴!我們夫人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那壯婆子嗬斥。
“夫人?”陳馮氏聽了,差點沒叫出來:‘誰還不知道誰啊,你何桂花從前在小和村,那個可憐樣,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陳貴雲拉了媳婦一下,讓她表情收斂些。
三人中,他性格奸猾、精明,陳馮氏稍差一些,本領在於撒潑。而陳寡婦麼,又有心眼,又能撒潑,所以才選中他們三人做代表。
陳寡婦聽到‘夫人’倆字,也感覺跟吃了屎般,不過還是強忍著,說道:“對,我們找何……何夫人,麻煩去說一聲,就說她老家的親戚來了。”
“等著!”
那壯婆子留下一句,進去,好一會兒,直到陳貴雲三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才重新出來,讓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