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紫山花鳥市場。
將鳳凰牌自行車鎖上車鎖,李晟拍拍手掌,抬頭看了眼花鳥市場的牌樓匾額。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是去甜品店打工,現在甜品店沒了,又不想白白消磨時間,乾脆來花鳥市場轉轉。
考察有沒有什麼昆蟲,可以作為下一輪的吸收對象——以免哪天【基因饑渴】突然爆發,自己猝不及防。
草原鋪道蟻的基因,增強了肌肉爆發力。
中華大刀螳螂的基因,賦予了可自由伸縮的骨刃。
那下一項該選哪種昆蟲?跳躍能力極佳的直翅目蟋蟀?具備堅硬外骨科的鞘翅目甲蟲?乃至生命力頑強的蜚蠊目小強?
漫不經心想著,李晟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邵同學?”
穿著白色連衣裙、戴著遮陽草帽的邵望舒,正坐在花鳥市場的某間咖啡屋外喝著冰美式,看到李晟出現她也很驚訝,“李晟同學?好巧。”
“是啊,好巧。”
李晟撓了撓頭發,殷市那麼大,要不是看邵望舒提前坐在這裡,他都要懷疑對方跟蹤自己了,“你也來逛花鳥市場?自己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我的管家也來了。”
邵望舒指了指身後,不遠處正在翻看時尚雜誌的女管家感受到了目光,朝這邊揮了揮手。
呃...能請得起全職管家,證明韓樂天說的沒錯——邵望舒家裡確實很有錢。
不過,正如《紙牌屋》裡說的那樣,接近權力會讓某些人錯以為他們擁有權力,接近財富會讓某些人錯以為他們擁有財富。彆人再有錢,也跟他沒關係。
李晟心態平和,隨口問道:“是來買花的嗎?”
“嗯,”邵望舒點了點頭,“花園...咳,我是說家裡剛搬過來,有些空蕩,想買些花回去填充一下。”
她語氣稍頓,語氣有些傷感地補充道,“我媽媽以前也喜歡養花。”
以前,而非一直。
李晟敏銳捕捉到了詞語的偏差,不過邵望舒自己沒有往下說,他也不會繼續問,隨口道:“要不要一起逛?”
兩人作為同桌,未來要相處一段時間,何況邵望舒剛搬到殷市,他這個本地人於情於理都應該帶帶路。
唉,一提起帶路,李晟就想到了以前社區派出所的王警官——每年掃黃行動剛開始,經驗豐富的王警官就在地圖上把全市所有違法店鋪列了出來。
“好啊。”
邵望舒眼前一亮,再抿了口咖啡,急匆匆放下杯子,提著小包,賬也沒買就跟著李晟走了。
不遠處的女管家見狀歎了口氣,用報紙敲敲自己腦門,一邊抱怨著,“魏彩研啊魏彩研,你怎麼就找了個這工作...”
一邊也站起身,給自己和邵望舒掃碼買單,慢悠悠地跟上離開的二人。
鬱金香、牡丹菊、牡丹、玫瑰、杜鵑、繡球花、勿忘我...
一路上看著色彩繽紛的各式鮮花,聞著撲鼻芳香,心情自然而然舒暢起來。
李晟還應邵望舒請求,用她手機幫她拍了不少照片——以他的攝影技術和女生的顏值,拍得還挺不錯的。
“你很喜歡拍照?”
注意到了對方手機裡滿滿當當的照片,李晟隨口問道。
“嗯。”邵望舒接過手機,向前走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覺得,照片就是人生命的剪影。每個人都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理上的死亡,心臟停止跳動,大腦不再運轉。
第二次是社會意義上的死亡,當葬禮舉行完畢,死者的社會角色和人際關係也正式結束。
第三次,就是被人遺忘。當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死者的人也逝去,那這個人就徹底不存在了。”
邵望舒蹦跳著走在了李晟前麵,轉過身對他燦爛一笑,“所以我喜歡拍照,喜歡畫畫。這樣等我哪天死了,我的人生剪影也能繼續存在下去。即便,沒人記得我。”
作為一個朝氣蓬勃的高中生,總把死字掛在嘴邊挺奇怪的。
李晟眨眨眼睛,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隨意應和了幾句,介紹了些本市的特色美食和不為外人所知但味道還不錯的蒼蠅小館。
拐過幾個街角,訂了些花,終於抵達了此次花鳥市場之行的目的地——一家叫【萌萌異寵】的爬寵店。
“我進去看看爬寵,要不你在外麵待一會兒?”
“沒事,我不怕。”
邵望舒滿臉好奇地跟著李晟走進爬寵店,隻見店裡麵積中等,擺著好幾排玻璃櫃。
一排櫃子放著玉米蛇、王蛇、豬鼻蛇等蛇目。
一排櫃子放著鬃獅蜥、豹紋守宮等蜥蜴目。